“老太太,我们已经算了两三年,还有什么好算的。”
沈敬琦的反应很大,这让沈老太太没有意料到。
沈敬琦道:“现在不做决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卖铺子要有个时日才能做好,春天就要开地,银子从哪里来?”
姚七小姐分明是什么都不懂,在这里乱搅和,自从老太爷去世之后,长房就算衰落了,四弟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将这个家管的乱七八糟,要不是他和哥哥支撑,沈家在就败下去。
说什么总会有转机,除非长房老太爷复生,才能救沈家。
沈老太太看着沈敬琦,“平日里也是个稳当的人,怎么今天毛躁起来,关几家铺子哪里是小事,要仔细思量。”
沈敬琦看了一眼旁边的辰娘,“老太太这么说是不是为了辰娘?”
“怕辰娘将来无依无靠,所以才笼络着姚七小姐。”
沈敬琦不等沈老太太说话,伸出手来,“我沈敬琦这里发誓,虽然辰娘出自长房,我们二房后代也会供奉辰娘,不会让辰娘孤苦无依。”
沈老太太皱起眉头,“你这是听了谁乱说话?辰娘用不着你们二房操心,我活着我照应,我死了还有你大哥,还有昆哥……”
沈老太太的神情多了些威严,沈敬琦表情不禁讪然,“老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顿了顿,“老太太就算将京里的铺子都交给姚七小姐,以姚家人的作风,将来也不一定会被姚七小姐所用。”
“老太太和妹妹是身在其中浑然不觉,难道不明白姚七小姐为什么会这样说?”
“她一个孩子,做成了一件事就自诩聪明,想要插手沈家的事,这些不过都是小孩子心性,她没在沈家长大,对经商也半点不通,要了店铺能做什么?说不得是上了姚家人的当,当年辰娘将店铺开到京城,还不是落得那样的结果,有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千难万难。”
沈氏皱起眉头,沈敬琦的话说得太重了,现在站在那里一脸急躁,别人说什么他都会反驳过来。
她印象来二伯父家的两个哥哥都很好,才几年不见怎么变成了这样,难道沈家这几年的情势真的非常不好?
沈氏对上沈敬琦的眼睛,“京里的店铺一下子都关了,京中来往的账目都要清理干净,二哥算一算银子还能剩下多少?够边关开荒的不假,若是扬州府听说我们家在京中关了铺子来倒钱,都要将钱庄里存的银子拿回去要怎么办?”
“我们家在泰州府遇到漕米的事,绝不是偶然,有人已经盯上了沈家,只要沈家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有言语传出来,这一点我们也不能不防,所以婉宁才会说服老太太将账目再清算一遍,不能直接眼前之急。”
沈敬琦听着沈氏说的这些话。
这些都是婉宁说的?
还是辰娘为婉宁遮掩?
如果这是姚家设下的套,沈家不是赶着往进钻。
沈敬琦正想着,只看到屏风后有人影一闪,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穿着黄色的罗裙,粉色兰花褙子,梳双髻,一双眼睛如星辰般明亮,微抬着下颌,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
沈敬琦还没反应过来。
婉宁已经行礼,“婉宁见过二舅舅。”
声音清脆,眉眼中的神色明丽迫人,并不像养在闺中娇弱的女子。
婉宁,这是姚七小姐?
既然是姚七小姐,定然在屏风后已经听到他方才的话,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气愤和急躁,而是淡淡的从容,放佛早已经料定一切。
姚家的小姐,竟然这样来到沈家,沈敬琦不由地有些错愕。
婉宁不等沈敬琦说话,“二舅舅为什么要卖掉京城里的铺子?”
他方才已经说了,“自然是为了保下盐引,我们沈家是靠盐引起家。”
这样简单的事,还用他说吗?很多商贾都是兴家之后买卖就做的杂起来,最后算来算去,那些生意都是中看不中用,真正赚钱的还是本来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