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际放白,他才长出一口气,睁开眼。
池韫立刻坐起来,问道:“好点了吗?”
听她声音微哑,显见一夜没睡,楼晏微微一笑:“好了。”
池韫松了口气,起身叫人。
那边楼晏也想下床,哪知才落地,便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池韫急忙回身扶住,关切地问:“怎么了?”
楼晏想松开她,却发现自己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坐下一缓了缓,他说:“没事,先叫人备水沐浴,等天亮了让高灿来一趟。”
果然还是有问题吧?
池韫心事重重,待他进去沐浴,出去吩咐絮儿:“你去前院找高大人,让他过来一趟。动静小些,别惊动太妃。”
絮儿答应一声。
过不多时,高灿胡子拉碴地过来了,紧张地问:“夫人,大人怎么了?”
池韫将昨晚的情况说了一遍。
高灿点点头,神情凝重:“果然如此。”
“怎么?”
高灿向她解释:“那东西,就像是住在大人身体里的一只怪兽,每个月的解药就是它的口粮。把它喂饱了,便安安生生,什么事也没有。如果饿着了,它就会兴风作浪,啃食大人的血肉。我们没法一下子杀死这只怪兽,就用药酒喂着,一点点缩小它的胃口,延长大人服用解药的时间。大人这三个月都没服用解药,发作起来比之前都要猛烈。”
“那要怎么办?”池韫忧心极了,“他昨晚痛了一夜,看起来还是没熬过去。”
高灿说:“想缓解痛苦,最好的法子还是服用解药。但这样的话,毒性又会加大,大人熬了三个月的意义就不大了。”
“就没有缓解的方法吗?”
高灿想了想:“属下给大人行一遍针吧。”
楼晏那边洗好了,他不要丫头伺候,偏又自己走不稳,池韫只能自己去扶他出来。
“大人。”高灿行礼。
楼晏看了他一眼,有点嫌弃:“你脸洗了吗?”
高灿摸了把脸,讪讪地笑:“方才来得急……”
“去洗了再来。”
高灿只能抱歉地拱拱手,急匆匆去洗沐了。
池韫又好气又好笑:“你还痛着,就不能忍忍?”
楼晏说:“痛可以忍,恶心不能忍。”
池韫无奈:“行行行,你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