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勾唇角,“又不是你的课,逃了就逃了。”
沈泽臣警告似地看她一眼。
语琪移开视线,只当做没看到,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拿她没办法,只好轻叹一口气,“昨晚在给你们出测验卷。”
她闻言立刻转回头来,眯起眼睛笑了,“还以为你跟谁出去约会了呢。”
“……”
上课铃声从过道里传入办公室,沈泽臣看她一眼,送客的意味很明显。
语琪倒没有继续赖下去,但是她走的时候,带走了他的一支红笔和收上来的大半作业。
沈泽臣半天才从她突如其来的抢劫中反应过来,愕然抬头望去时她已经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头也不回地懒懒挥了下手,“作业我批完再送回来,老师你放心休息吧。”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裹挟着作业扬长而去。
……
上午四节课上完,语琪抱着已经批完的作业推开办公室的门时,其他两个数学老师都在,其中一个正拿起外套往外走,应该是去食堂吃中饭。
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在沈泽臣面前的乖顺温和让这两位老师都对她不再如以往般忌惮,这个老师与她擦肩而过时,侧头看着她调侃了一句,“今天交作业这么晚啊,你们老师得生气了。”
语琪顿住脚步,原本俯在桌上补觉的沈泽臣也皱着眉抬起头来。
大概是怕她乱说话,他定定看着她,眼睛里有些许警告。
语琪笑了,她根本没理会那个老师,直接目不斜视从他身侧走过,然后把批好的作业放在沈泽臣手边,冲他轻眨了一下右眼,面不改色地撒谎,“刚收上来的,老师。”
他淡淡嗯一声,天衣无缝地接上她的谎话,“放那就好,你回去吧。”
语琪也不再说什么,微微一笑后对他无声地做了个睡吧的口型,然后用端庄又正经的乖学生语调道,“老师再见。”
沈泽臣:“……”
他看着她转身走出办公室,轻轻摇了摇头,刚要继续补觉,便发觉旁边还没走的同事正看着自己。他动作一顿,侧过头,有些疑惑地微挑眉梢。
那个同事呵呵一笑,“还是小沈老师你有办法,那小霸王也就在你面前还听话点儿。”
沈泽臣一愣,微微垂下眼睫道,“还好吧。”他说这话的时候,伸过手翻了翻她批过的那堆作业。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将他打勾的手法学了个□□分像,一眼望去,就连他都以为是出自自己的笔下。
那同事觉得他是谦虚,仍让他讲讲是如何驾驭这些富二代的。
沈泽臣望了望那堆作业,缓缓将最上面一本的封皮合上。
然后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那匹野马是连纪总也未能驯服的,他更不曾试图驾驭,是她自己踱步而来,低头将缰绳放在他的掌心。
同事觉得有些扫兴,不再与他搭话,而沈泽臣也沉默下来,他执起那支她还回来的红笔,目光晦暗不明地看了片刻,最终仍是若无其事地将它放回了一旁的黑色笔筒里,不再去看。
……
那天之后,纪语琪几乎每次课间都过来,然后在上课前一分钟离开,至于午休时间更是赖在办公室里一步也不出去,没过几天,那个空办公桌便成了她的专属座位,上面摆满了她的笔筒、闲书、水杯等等个人用品,像是这个办公室里多出了第四位数学老师。
沈泽臣拿她没办法,只好在两个同事愈来愈好奇的目光下面无表情地解释说他与纪总认识,便顺带关照一下他的女儿。他这么说的时候,纪语琪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后满含深意地看着他,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手中的笔一转一转。
但她到底也没有反驳什么,只将他随口说的借口默认了下来,然后起身去倒水。路过他的办公桌时,她稍稍顿了一顿,然后顺手把他桌上空了的水杯一道拿走,接了温水后随意地摆回他手边。一系列动作熟稔无比,像是已经做了无数次般自然而然。
沈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