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清晰的看见君天城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下压,他嘶声喊道:“穆北!”
君天城抵着他额头的枪一松,祁东连滚带爬的抓住林穆北的裤脚,连声道:“穆北,你救救我,你救救我,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你救救我……”
林穆北脸颊抽动了两下,低着头,看着曾经风光一时的兄弟,正扯着他的裤脚懦弱的喊着救命,他问:“你为什么不能死?是不是我们这些人都可以死,唯独你不能?”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祁东目光呆滞,浑没有了之前狠厉的气势,那双眼,依然猩红,却让林穆北觉得陌生。
“穆北,你要救我……你要救我,求求你,别杀我。”祁东带着哭腔。
“砰――”
“啊――”
祁东几乎是抱头鼠窜,可是那一枪却只是落在了他的脚下。
君天城看向林穆北,林穆北神情复杂,他将叶思瞳推开,让她尽量退远点,然后蹲下身子,食指和大拇指卡住祁东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
“为什么?”林穆北的语气平静浅淡:“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背叛?”
祁东眼神闪烁,透着慌张,他吸着气,说:“穆北,当初是我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苦衷的,我……”
“什么苦衷?”林穆北直接了当的问。
祁东闪躲着他逼视的目光,“我……”
“如果你说了,我不会让天城杀你,如果你不说,我不会管你。”
祁东回头,看到君天城立在那里,枪口指着他,那眼里的杀意不似作假。
“你想一想,因为你,我们遭受过多少打击,连烨的事,穆北的事,你敢说,你都没有在背后推波助澜吗?光这些,就足够你死上三次了!”
祁东垂头不语,好半天,才抬起头,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君天城一脚踹在他肩上,“你刚刚,还想杀林穆北,杀他在乎的人,你有什么脸让他救你?祁东,这不是小时候了。”
祁东躺在地上,打着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穆北站起身,凝视着那张狼狈而熟悉的脸,按下君天城举起的枪,君天城拧着眉看他,林穆北说:“算了,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着,大家兄弟一场,他现在和废人无异,精神受了太大刺激。”
君天城沉默片刻,将枪收入怀里,低声说:“想想我都觉得恨啊!要不是因为他……”
“好了,天城,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管叔叫来两个人将祁东架下去,刚好碰到了闻讯匆匆赶来的连烨,在和祁东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冷飕飕的说:“其实逼死尹晚晚的那个人,是你吧?”
祁东好像被这句话激活了一般,瞪大了眼睛想要抓他,却被强筋有力的两个大汉束缚住了动弹不得,径直去了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
君天城闷声道:“连烨,你们家医院的安保措施该加强了。”
“是我的失误。”连烨说。
叶思瞳看着他,一点儿也不像那天那个崩溃到失控的男人,他好像恢复得差不多了。
连烨让人收捡了病房里的杂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他的腿有些受不了了。
“据我所知祁东和尹晚晚结婚后,经常家暴,我想,那个时候,他的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连烨简短的解释道:“最后尹晚晚不堪逼迫,尹家陷入困窘,选择了自杀。”
这些都是林穆北所不知道的事情,但他也没有多少兴趣去听,而连烨似乎很有兴趣去谈论。
“当初尹晚晚会和祁东在一起,不过是因为那天被下了药,两个人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还顺带被家长抓了奸,为了不丢脸,成全了这场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