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没有告诉易小蝶,在与自己的能力相排斥的世界,一把情况下都会只有两个结局。一是被这世界同化,逐渐失去属于自己的能力;其次就是被世界彻底排斥,失去自己最渴望的东西,死的也不怎么体面。
这顿饭各人吃的不尽相同,因为人人心里似乎都有事,只有青年是真正的欢愉品尝美食。
吃完饭后易小蝶要回家,薄又安主动提出要送人,却被清欢拦住了,她对薄又安说:“你刚才喝了点酒,不能开车,还是让司机送易小姐回家吧,有时间你们什么时候不能见面。”
语气温和委婉,正是一个母亲应该有的。
薄又安不舍的看了易小蝶一眼,易小蝶知道清欢这是在威胁自己,只可惜此时此刻她没有反抗的本事,因为她根本摸不清对方到底有几斤几两重。就算是没有太深的修为,刚才在洗手间那一下也能证明自己还比不上对方。
因此她婉拒了薄又安,坐上了车让司机送她回家了,期间借由这双含情美目,从司机口中对薄家的大致情况有了了解,尤其是对清欢。
她不能坐以待毙。
清欢把清心咒给了墨泽,小家伙在坐上车后一直在嘴里念叨,好像很好玩一样,清欢注意过这父子俩的表情跟眼神。薄惜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薄又安虽然还有些痴迷,但也不是不能控制。
人一旦失去心智,就会变成工具。可是当身为工具伤害了最亲近之人时,得多么令人绝望啊。
清欢轻轻叹了口气,只知道不管怎样,谢曼都不会再回来了。她死后都没能放下丈夫和孩子,希望能够有人来拯救他们,可是她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回到他们身边,一切美好的也罢悲伤的也好,最后都变成了虚无。
只是现在谢曼的死还没有发生,那段不美好的记忆就当作他们没有发生过,谢曼是这么希望的。她爱她的丈夫和孩子,因此希望即使自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也希望他们能好好过下去。
这么美好的盼望,却并不一定能够成真。
清心咒念的多了,眼神自然也会清明许多,最简单直白的就是薄惜之觉得自己开车时看路都清楚了,大脑特别清醒理智,他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总觉得跟小胖子念叨的那几句话有关系,怪不得他们临走时青年主动把这几句话抄下来,也许就是因为它有奇效。
兴许是墨泽念叨的次数太多了,很快地,父子俩发现自己被洗脑了,小家伙念叨的时候他们不仅没有觉得烦躁,反而跟着一起念了!
这简直是……
清欢在墨泽额头上亲了一下,不禁感慨当个小孩子可真好啊,至少做什么都光明正大不用被人怀疑别有用心,真是个好帮手。
被主人夸赞是墨泽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他抱着清欢的腰,整个人埋进她怀里,清欢莞尔,平时这样的方式都是那几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做的,明明墨泽就不是一点大的小孩子呀。
这天后清欢一直注意着薄又安,晚上她还是习惯到隔壁卧室陪着墨泽一起睡,主要是现在薄惜之清醒后,似乎对于自己和易小蝶那段故事忘记的差不多了,这一点让清欢很不解,最后也只能归功于这个世界的自我修复能力——易小蝶本来应该在十五岁的时候死掉的,偏偏那个时候夺舍的艳修进了她体内。可退一万步来讲,这个易小蝶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因此世界开启了自我修复,将一切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生存或进化的生物铲除干净。
薄又安这几天没见到易小蝶,家里又见天的是清心咒的声音,他心中的相思苦竟然也缓解了不少。
又过了些天,清欢晚上照常抱枕头去找墨泽睡觉的时候,刚穿上拖鞋就被薄惜之拉住了手。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去,昏黄的床头灯下,薄惜之英俊的面容散发着成年男性特有的魅力,“你去哪儿?”
“去陪墨泽睡觉啊。”清欢理所当然的回答。“他年纪小,怕黑,睡不着,得我陪着才行。”
当然这是假的,事实上奈何桥从来没有光,墨泽在那不也过的好好的,怕什么?不过是借口——一个不肯跟自己丈夫睡觉的妻子,总得需要一个理直气壮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