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补银子的时候,秦荣扫了一眼店铺,里面全是东岳卷烟,连一包文登香都没看到,秦荣顺手也买了一包,就着店家的蜡烛点了,吸了两口就呸一声吐了一口,味道差了很多,而且还没有滤嘴,害得他一嘴的烟叶。
“这他**什么破卷烟,有没有文登的滤嘴香?”
那店家左右看看,低声说道:“客官你要滤嘴香,就勿要高声,被牙行听到,俺也不敢卖给你了,咱们这附近,都只能买卖东岳的烟。”
店家说完做贼一般摸出一包文登香,秦荣本来也快抽完了,马上接过来翻看一下,烟包比较长,正面写着文登香三个字,背后则是一个艳丽女子,确实是正品,递过去五分银子,那店家连忙摇手道:“先生还差五分银。”
“这么贵?一钱银子一包!??”秦荣在登莱可从来没卖过这么贵的卷烟,而且带仕女图的卷烟一直都卖的五分一包。
“客官低声些,那些青皮喇唬看到了,就要给我们抢掉,牙行还要来罚税银。”那店家左右张望,看着没有人才又说道,“整条街也就俺这里还能少许卖一点,打点得多出好多,自然便要贵上一些。”
秦荣不快的又丢出五分银子,看来临清此地确实只能下狠手了,按王二丫的估计,东岳烟厂技术上模仿外观,市场上垄断牙行,今年从临清售出的卷烟价值三十万两,而且手段十分下作,他们有专门给客户试吸的烟,这些烟其实是买来的文登香,换了一个东岳的包装纸,那些客人上当之后当然不会再来临清进货,甚至可能不再做卷烟生意,会让市场缩小。
秦荣拿了烟,一路从几个小茶铺前走过,装作被烟呛了一般,连连咳嗽,缓缓回到了那个竹云闲里面,清客还在那里忽悠鹰钩鼻。
秦荣等在小间的门口,留心着外面的动静,眼睛一直盯着夜空,直到那里的光影开始有些变化,他冷笑一下,对着鹰钩鼻点点头。
鹰钩鼻正和那清客玩双陆玩得高兴,看到秦荣的暗号,突然揪住清客领子,一把拖着压在棋盘上,清客还不及叫喊,就被一拳打中太阳穴,全身一抖晕了过去。鹰钩鼻跟着就把那清客的脖子扭断,然后从包袱中取出两把倭刀,递了一把给秦荣。
外面响起一些着火的叫声,跟着就慢慢扩大,醉香园门口的丫鬟和家仆都在指点着南边,不一会醉香园的大门吱呀打开,两个打行模样的人冲出来,站在街中心张望了一番,又匆匆跑了回去。
街上的人更多起来,不少街坊和店家拿着麻搭火勾往烟厂冲去,也包括青楼的五六名打行,这不是他们心好发善心,而是知道火灾很容易蔓延,救火就是救自己。
醉香园中叶跑出一群人,前头的是一个满脸焦急的大汉,在那群人中身材最高大,特征十分明显,看外貌与商社提供的情报相符。这个计划就是秦荣修改后的,用火灾引出那东家,就在青楼门口斩杀。
这位东岳烟厂的东家急得要哭出来,起火位置就在仓库附近,那里的烟叶足足价值几万两银子,他拳打脚踢的赶着几个护院去救火,转眼就只剩下那东家和几个官吏。
秦荣将倭刀藏在袖中,大喊一声“走水了!大伙去帮忙。”
周围几个茶铺中躲着的七八个队员同时走出茶铺,有几人手上拿着八尺的麻搭,麻搭也就是明代最基本的防火设备,前头呢用麻做的,蘸上厚厚的泥水,可以抗火烧。
秦荣跟着走近,东岳的东家大声指挥着赶到的人员,那一群官员缙绅如同戴宰的羔羊,而他们兀自不觉,不停招呼接近的人去救火。
“动手!”秦荣一声暴喝。
用人群掩护接近到几步的五六个队员同时扯去枪头上的麻布,就在醉香园的门口,用八尺的矛对面前的一群缙绅官员猛烈刺击,其余几人则围着东岳老板用短刀攻击。四体不勤的官员缙绅们连逃跑都不及,全部被刺翻在地,地上血流满地,周围看到的百姓尖叫着逃窜,一时救火的人也没了。
行动队员杀人十分利落,对他们的要求是在最短时间消灭敌人,因为他们的时间都不会太充裕,秦荣一刀将东家的人头斩下,另外一个蒙面的商社员工指了州同知,秦荣同样斩了头,其他队员乘着这点时间对地上人不停补刺,一时未死的人大声惨叫着。这一幕情景吓阻了救火的人,他们都隔着远远的张望,救火还好说,但眼前这一幕是杀人越货,谁也不敢去帮忙。
人头到手后,秦荣大声喊道:“大伙撤了。”
拿长矛的队员同时扔掉了长矛,跟着秦荣闪入小巷,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天空黑云压城,雪花变成了鹅毛大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