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吧,每个人都有元神,水妖儿却没有。不是没有,而是她的元神裂成许许多多块,每一块都有一个性格,以至于她找不到真正的自己,这个性格也是,那个性格也是,全部都是了,反而哪个都不是。按木家的话说,水妖儿恐怕是裂心散魂症,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一个天才似的疯子……”
火小邪背脊上如同冰锥穿透,立即回想起水王流川说的话,如果没有水火交融术帮她,她就会死。
“她会死?”火小邪惊声道。
“可能会,裂心散魂症非常罕见,有此症的人,在幼年的时候就是神童,而且会越来越天才,这些找不到自己的天才,死亡的原因可能有一千种一万种,以至于历史上没有记录证明,患者是不是因此症而死。”
“水王,水王说,如果没有人能用水火交融术救她,她就会死。”
“可我父亲木王说,现在的水王流川就是裂心散魂症,但他不是还好好地活着?怎么,火小邪,水王还和你说过用水火交融术救水妖儿的事情?”
“是。说过。当年火门三关,我和郑则道不对付,最后被火家赶出来了,没成为火家弟子,从此水王对我的态度,就是敬而远之,恨不得杀了我,更不允许我和水妖儿在一起。”
“水王流川,他才是水家最大的秘密。与水王的秘密相比,水家三蛇都不算什么。对了,火小邪,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个郑则道是水火双生之人,就算他不会水火交融术,水妖儿和他在一起,确实对治愈裂心散魂症有好处。”
火小邪默默听着,心头一片撕裂般的疼痛,那个仇家郑则道,居然天生就应该和水妖儿在一起,而且论才华、武功、盗术、相貌、身份、地位,简直是诸般等等,都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子。既然如此,水妖儿和自己在一起也是害了她,那不如恩断义绝,再不与水妖儿纠缠。
火小邪低声说道:“谢谢你林婉,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火小邪,你会怎么样做?”
“水妖儿再也不是我的妻子,我和她再无一点关系,从此当个陌路人。”火小邪沉沉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喝道,“痛快!”
林婉又给火小邪倒上一杯,柔声道:“如果你烦闷得很,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我会替你保密的。”
火小邪抬头看着林婉,痴痴苦苦的一笑,再饮一杯,说道:“林婉姑娘,你知道我梦见的是什么吗?和你有关,我告诉你吧。”
……
……
“喂喂!醒了醒了!”潘子捏着火小邪的耳朵摇晃着。
火小邪慢慢睁开眼睛,嘟囔了句:“什么时辰了?”
“天亮了都!大家都起来了!吃了早饭就走啦!你睡死了啊?”潘子哼道。
“没有没有!”火小邪翻身而起,觉得头微微有些发昏,嚷道,“是有点昏,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的,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看你是太累了。”潘子嘻哈着,去把房门拉开。
火小邪咋吧着嘴,摸着脑袋去洗漱停当,精神为之一振,自觉一晚上睡得还算不错,很少有晚上都不惊醒,不做梦的好觉了。
乔大、乔二也起得早,已经带着黑风在楼下转了一圈回来,四人一犬碰在一起,收拾好行李物品,关了房门,便下楼大堂走去。
田问早就一个人坐在方桌边喝茶,见火小邪他们来了,点头问了个好,不发一言。这几天火小邪他们已经习惯了田问,他虽不说话,看着一脸严肃,却和气的很,拿他开两句玩笑,他也不会生气,最多闷笑一声。
众人围坐一圈,潘子笑道:“田问大哥,看着气色不错啊!春光焕发!昨晚不会干了什么好事吧。”
“喏……”田问闷闷地应了一声,唰地一下,耳朵却红了。
火小邪骂道:“潘子,你胡说什么呢。”
潘子哪里知道他困在段文章那里的时候,林婉和火小邪在篝火旁说的那些面红耳赤的话,他一直以为林婉和田问就是一对。以前田问不愿来青云客栈,潘子也不好说什么酸话,可昨晚已经住在林婉的地头了,田问又单独一间房,故而大放厥词。
潘子忙道:“我这个臭嘴,小时候没教养习惯了,田问大哥你别生我的气啊。我绝对没别的意思。”
田问红着耳朵,干笑一声,还是不肯说话。
林婉银铃一般的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来了来了,早饭来了。大家久等了!”
火小邪转头看去,只见林婉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裳,招呼着店掌柜、伙计们端上热汤稀粥等等美食。
林婉与火小邪对视一眼,略显羞涩地抚了一下发髻,那微微娇羞的样子,更显得林婉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清纯秀美。火小邪心中咚咚咚狂跳不止,说不出为什么,对林婉难舍难分、爱慕怜惜、红颜知己的感觉齐齐涌上心头,好像认识她已经许久,与她说过无数心事。
潘子在桌下将火小邪一拽,挤了个鬼脸,那意思是说:“你干吗呢!看美女看傻了?”
火小邪翻然醒悟,扭过头再不看林婉,可心中的躁动仍然抑制不住,只得用余光偷偷地瞟着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