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王严烈向郑则道招了招手,说道:“郑则道,你先回来,站在我身后!”
郑则道念了声是,幽怨地看了火小邪一眼,快步走回火王严烈椅后。
火王严烈站起身来,扫视大厅一眼,沉声道:“本来我不想追究此事,亮八意欲奸淫王兴三姨太,死就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你们这些借此事羞辱郑则道的,我实在看不过去!心胸狭窄,嫉贤妒能,令人不齿!既然你们非要问个所以然,那我就查个彻底!杀了亮八的人,给我站出来!”
大厅鸦雀无声,火小邪直直地看着郑则道。郑则道半闭着双眼,脸色发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灯和尚念了声佛号,站起身来。
众人都向苦灯和尚看去,难道苦灯和尚还有话要说?有话要说,也不用这个时候站起来啊!
苦灯和尚向前走了两步,对火王严烈高声道:“亮八是我所杀,红小丑亦是我所杀,小僧已犯了杀戒,不想隐瞒,请火王处罚。”
火小邪张口结舌,眼睛都要跳出眼眶,啊了一声,大声道:“苦灯师父,红小丑是我发现他死了,你才来的啊!怎么!怎么!”
苦灯和尚微微一侧头,说道:“火小邪施主,红小丑的确是我所杀,只是你刚好来了,我先退出洞外,隐在一旁,等你看到红小丑的尸身,我这才进来。”
火王严烈倒没有什么惊讶,问道:“苦灯和尚,你为何要杀亮八和红小丑?”
苦灯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一鞠,说道:“红小丑、亮八都犯了奸淫之罪,万恶淫为首,小僧最不可容忍的就是有奸淫之心的盗贼。红小丑在贵州奸淫妇女之时,小僧就想杀之,但此人行踪不定,一直没有寻到机会。这次在乱盗之关,我必然除他而后快。小僧犯杀戒,不愿示人,所以躲着火小邪,刻意掩饰。”
火小邪喃喃道:“苦灯师父,那你为何要杀亮八……”
苦灯和尚好像没有听见,继续说道:“在王家大院内,郑则道和亮八在西门相会,我正在附近,便听到亮八满口污言秽语,说自己奸淫三姨太未果,邪淫透骨,毫不知耻,郑则道听不过去,数次打断亮八,亮八还出言讥讽郑则道。我便断定亮八奸淫之事属实。他们两人不欢而散,亮八一时未走,我便出来与亮八相会,找准时机,了结了亮八的性命。本想着如同对待红小丑那样,念几遍地藏菩萨经再走,病罐子李孝先形如疯癫一般,闻着味道赶来,我这才离去,并未掩埋亮八的尸身。病罐子李孝先找到亮八的尸体,把他周身的物品翻出,未取一物,随后草草掩埋。病罐子李孝先当时已经中了毒,满口念叨着‘还我命来’,尔后离去。善哉善哉,亮八的锦囊,应该是郑则道在与亮八聊天之时,用了偷盗的手段,给取走了。刚才幸亏郑则道闭口不提此事,否则真会有口难辩。”
火王严烈高声道:“好!苦灯和尚,我再问你,你是用什么兵器,杀了亮八和红小丑?”
苦灯和尚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长铁管,亮在手中,说道:“此物本是笛子,也可用来杀人,伤口正如火小邪所说,乃是一个深洞。”
火王严烈哈哈大笑:“苦灯和尚,虽然你在竞盗之关无故杀人,已是乱了规矩,本该丢了成为火家弟子的机会,但我看你至真至诚,杀的也都是恶徒,今天网开一面,不再追究了!苦灯和尚,请回座吧!”
苦灯和尚念了声佛号,说道:“谢火王法理容情。小僧犯下杀戒,就算火王不怪,小僧也会自行惩罚。”
苦灯和尚退下,坐回到椅子上,垂首静思。
火王严烈冷哼一句:“火小邪!你满意了吧?”
火小邪每寸肌肤,都如同千百根针乱扎一样,难受得无以复加,他本以为自己站出来说出实情,乃是伸张正义的行为,现在看来,自己不仅冤枉了郑则道,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小人。郑则道口口声声叫火贤弟,自己却有如大义灭亲一样,简直没有一点人情味。亮八是个恶贼,行为不端,自己却如同死了亲兄弟一样,跟随本就发了疯的病罐子,站出来为亮八出头,追查杀人凶手,现在想起来,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此时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缝,能让自己钻下去。
火小邪暗叹一声,不敢说话,愣愣站着。
火炽道人哼道:“火小邪,你就回坐吧,还站着干什么?打算再说点新鲜的?”
火小邪羞愧难当,木讷地退回椅子边,坐了下来,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