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爷一脸铁青,牢牢地盯着院中,喉咙中不断低吼,犹如一只即将发狂的猛兽。
“六!”
“七!”
“八!”
有的钩子兵手中的火丸蜡纸已经剥开,哔啵轻响,从火丸上方腾起一团火焰,拿在手中,妖异得很。
“九!”
就在“九”字话音刚落,咣咣咣,三声窗户碎裂的声响,几乎同时从屋中三个方位跳出三条人影,分向三面墙头急奔。
张四爷大叫一声,用手一指:“抓左边的胖子!”
钩子兵眨眼收了火丸,个个身形如电,竟然舍了两边墙头,黑压压一片,紧追着胖好味的方向而去,三爪钩铺天盖地,向胖好味涌来。
胖好味怒骂一声:“该老子倒霉的吗!”
胖好味一个腾跃攀上了墙头,挥着铁锅把一个钩子兵撞开,跳下墙头,撒足狂奔,脑后风紧,猛回头一看,亮光闪闪的四五把三爪钩向着脑袋飞来。胖好味就地一滚,在地上抱着一团打滚,似乎比跑步更快。可惜张四爷人多势众,胖好味没滚出几丈远,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已经围满了钩子兵,个个拿着三爪钩,作势欲击。
胖好味哀叹一声,从地上站起,把铁锅丢在一边,高举双手,愁眉苦脸地骂道:“你们专门找软柿子捏啊!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吗?唉!”
张四爷站在屋顶,大喝一声:“拿下!”
钩子兵蜂拥而至,将胖好味按倒在地,捆成了一个大粽子。
郑则道半蹲在三姨太院外的一处房头,藏在树后,从树杈之间看着胖好味的方向,叹了一声:“胖兄弟,是你学艺不精,怪不得我!”
郑则道左右打量了几眼,见到不远处的屋顶上,亮八的身影晃了晃,跳了下去。
郑则道轻轻一笑,向着亮八的方向追去。
火小邪去了哪里?就在郑则道、胖好味、亮八三人在院中和钩子兵对峙的时候,火小邪觉得时机来到,对床上的三姨太低声嚷嚷:“三姨太,别看了!火烧眉毛了!还看!”
三姨太听见火小邪叫她,眼神一晃,又露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三姨太不能说话,只能呜呜了两声。
火小邪说道:“想逃的话,就听我的。三姨太,有把飞刀在你的枕头底下,快给我!”
三姨太微微一愣,没有动作。火小邪急道:“你想什么呢!急死了!把飞刀给我!快点!”
三姨太看了眼火小邪,挺起身子,用头将枕头拱开,果然见到一把飞刀躺在枕头底下。这把飞刀就是火小邪割开三姨太腰间红绳的那把,火小邪下床的时候,顺势把飞刀塞到了枕头底下。飞刀不像匕首,手柄短小,若没有皮带装着,空手拿着反倒碍事。
三姨太见到飞刀,眼前一亮,身子一团,就将飞刀反手握在手中。
火小邪急道:“丢给我!”
三姨太狠狠摇头,根本听不进火小邪的话,自顾自地割着手腕上的绳索。
火小邪暗骂:“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惨了,她不会一下来就要我的命吧!”
三姨太玩飞刀玩得精熟,片刻工夫就已经将绳索割断,挣开了双臂,又是一撩,把腿上的绳索也都割断,一把扯下嘴上的布条,一个翻身就下来床,三步两步跳到火小邪面前,刀尖已经顶住了火小邪的咽喉,低声骂道:“你是谁!说!不说我扎死你!”
火小邪硬着脖子,哼道:“是我救了你,你不要恩将仇报!放开我,咱们先逃出去!”
三姨太冷冷骂道:“不行!现在就说!我的红绳为什么在你身上!”
火小邪急道:“那你杀了我吧!我一死你什么都别想知道了!院子里的人都是江洋大盗,咱们再不走,他们进来,咱们就统统完蛋,跑不掉的!”
三姨太和火小邪对视片刻,哼道:“好!信你一次!你别打歪心思!”
三姨太唰唰几刀,割断了火小邪脖子上的绳索,却不割断火小邪手腕上的绳子,拽着火小邪的衣领从地上提起,拧着火小邪的胳膊,将火小邪推到床边。
三姨太狠狠拍打青苗的脸庞,唤道:“青苗!青苗!”
火小邪嘟囔道:“她昏死了!醒不了的!咱们总不能扛着她走吧!快走吧!他们随时都会进来!”
三姨太回头瞪了火小邪一眼,将床上割断的绳索收起,推着火小邪向内屋的房门走去。
亮八刚刚从此门进了内屋,门还虚掩着。
三姨太刚刚把门拉开,就听到院中张四爷大声叫骂,随即窗外亮光闪烁,光亮得如同白昼。
三姨太略一迟疑,火小邪又说道:“别出去!小心那些恶贼狗急了跳墙,抓你当人质!我们先藏起来!这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