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的午后,兰溢泽躺在摇椅上荡着,望着旁边坐在栏杆上做女红上的兰溪道。
“都这么多天了,七公主真的没再来过。咱们王爷也就跟没事人似的,除了常叫我汇报事情,其他一句话都没多说。”
“人呐,真是翻脸无情啊。”
“就你嘴贫。”入秋了,兰溪正在为自家主子织一个新的坠子,她用了明亮的暖色,好给玉佩换上。“我要是七公主,也不愿意来。”
“虽然,王爷和七公主走得近,没什么益处,可王爷那无动于衷的神情,实在太叫人伤心。七公主待王爷挺好的,无论怎样,不该这般伤害她。”
兰溢泽挑了挑眉,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王爷是至情至性的人,他这么做定有自己的判断。”他咂嘴道,突然拉下了脸。“哎,自打入了秋,你都给王爷做了好多东西啦,什么荷包、香囊的,可漂亮了……现在又在织这个坠子,我可是你的亲人诶,怎么就不给我做些东西?”
兰溪手头活计不停,揶揄道:“你天天出去喝酒,让外面的姑娘给你做去呀。”
“嗨,别提了。”兰溢泽露出真诚的笑脸,“那些花里胡哨的我看不上,就喜欢你给我做的。像小时候一样,衣服破了你就给我补上,虽然针脚大的,嚯,跟小拇指一般宽。”
兰溪闻言,搁了手里的东西上前就要拧他,冷笑道。“那你倒是别穿呀。”
“哎呀,好好说话别动手……”兰溢泽连连叫唤。“那我也没得选,你也知道家务活,我做得还没王爷好……而且,毕竟是你第一次学着缝补,我感动了好久呢!”
兰溪这才消了气,不再搭理兰溢泽。
兰溢泽摇着摇椅,看着一脸认真神色的兰溪眯眼笑。“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你安心做着女红,我静静地看着你……”
“咱们王爷,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见兰溪的眼刀飞过来,兰溢泽马上吓得改口,“不不,咱们王爷也有了意中人,不介意他的身份,还很会照顾人,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他赶紧补充道。
谁叫兰溪偏袒王爷偏袒到毫无道理呢?瞅见那眼刀,兰溢泽心里腹诽。
“兰溪你嘛,就要倒霉了些,还得养着我这个四体不勤的‘哥哥’……不过也很好不是吗?”
“哼,亏你还有些自知之明,不给人添乱就算好的了。哪天我和王爷不要你了,你就露宿街头,去码头扛沙袋去。”
“你舍得我去扛沙袋吗?我这身无二两肉的小身板。”兰溢泽毫不介意的挺了挺胸脯,眯眼享受道。“总之,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即便是兰溪依旧天天嫌弃自己,只若她不嫁人,兰溢泽就满心欢喜。
“傻不傻,这样的日子不天天都是吗?说得好像多宝贵似的。”兰溪瞪了他一眼,没事瞎煽情,搞不懂兰溢泽想什么。
兰溢泽微笑看着她,没说话。
“溢泽。”朗寅释从外边走进院落,远远站在思行斋门口叫他。
“哎,怎么了王爷?”兰溢泽一个激灵从摇椅上起来。进了房间,朗寅释在书桌前,指着一张信函对他道。“你呈上来的信息写着,最近京城有一批外来人口?”
兰溢泽:“是的,京畿司并没有发现异常,是线人呈上来的消息。这些人进了京后,就分散开来,从事各行各业买卖的都有,但他们会定期私下联系。我派人去试过他们的身手,个个都是身手不俗,和宫廷侍卫不相上下。”
朗寅释在思行斋里走了两圈,皱了眉头思忖道,“来者不善。”
“你盯着他们,我让夜魑,夜魅暗中协助你,不要打草惊蛇,看看这些人什么来历。”
青芜发现,墨子幽自那天回来,神色虽然没有太大变化,话却少了许多。
她闭口不提那日之事,近来常与宫中女眷相处,倒也无忧无虑,颇得其乐。青芜知主子心中不快,也不去戳穿。
午后,墨子幽倚在卧榻上,听见外面有声音。一会儿,青芜进来,提着一个鸟笼,里头有一只非常漂亮的鹦鹉。这鹦鹉眼睛如玉一般剔透,机灵的直转,眼皮一眨一眨的,头上的冠小小的,颇有些呆萌。
墨子幽很是喜欢,笑问道,“这是哪来的?”
青芜将鹦鹉摆在茶几上,道。“是煊王派人送来的,说自大婚后没有太多时间陪公主,希望这个宠物能让公主开心。”
“他们说,这是煊王特意找人训练过的鹦鹉,聪明得很,公主定是会喜欢。”
“哦。”墨子幽脸色淡下来,欣喜的心情,突然降了几分热度,“煊王有心了。”
相比之下,煊王确实有心多了。
墨子幽甩开些许不快,定睛细细查看这只鹦鹉。这只鹦鹉倒也客气得很,它也歪着脑袋打量墨子幽。
把墨子幽逗乐了,她笑起来。“这鹦鹉好生可爱!”
青芜见主子许久不曾这么欢心,心里也甚为欣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