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不是很高,山上处处可见柳树,有的都好几百岁了。”牵着马走在山林里,向导老汉一一解释着,撩开头顶的树枝,便能透过层层枝桠,看到湛蓝色的天空。不远处,有一片栖息的鸟群突然受惊飞起,在天上鸣叫呼应。
“咔嚓、咔嚓……”耳边是突击兵们用砍刀披荆斩棘的声音。
“我们年轻的时候,天朗闹过一次□□,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当时这座山上的柳树皮、柳树叶,救了好多人的命。自那以后,山区老百姓就管这座山叫柳皇山了,说这山有灵气呢!每年春天,我们村里人都会带家中晚辈,来这儿种柳树!”沿着勉强可见的小道缓步上山,老汉笑着说道。
“我们猎户靠打猎为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对凡事都有敬畏之心呐。”老汉一边指着路,一边跟朗寅释聊道。
“老伯说得是。”朗寅释闻言点头,她的腿伤还没全好,手上持着一根竹竿,缓解着登山带来的疼痛。“在这山里生活,勤劳持家,自给自足,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当得上是顶天立地。”
老汉笑道,“将军是过惯城里日脚的,哪天腻味了,可以来我们山里坐坐。虽然是粗茶淡饭,但是山野的东西,味道总会新鲜许多。”
“会有那么一天的!”朗寅释也笑道。
当天下午,队伍便在柳皇山驻扎了下来。
负责检修栈道的工兵长探路回来,列好了重建计划,交给朗寅释审核。除开必须要用的木材、绳索和凿镐外,他们的工具十分简陋,纵使动员百余号人,修好栈道也需要十来天。
“不过,我们正处于中部山区内部,外边的人摸不清我们虚实,必不敢随意闯进山里来。大家倒是可以放心修栈道。”朗寅释解释着。
望着正在搭着帐篷、准备过夜的将士们,他松了口气,打算休息片刻。
翌日下午
“报——将军!百里外发现中州兵五万余人,看他们的行进路线,正直奔柳皇山而来!”夜魅从山下急匆匆地赶上来,汇报道。
“什么?”正在一旁指挥众人搭灶台的洛大人听了,不由放下手头的物件,满脸惊异道。“这怎么可能呢?你们没看错吧?”
“绝对错不了,洛大人!”夜魅点头,“我们也非常惊讶,所以第一时间回来汇报。”
此话一出,胡含、陆远纷纷从四周聚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朗寅释半靠在一棵树上,一双墨色的眸子射出逼人的光线,她缓缓站起来,神情凝重,“太奇怪了,凭我对李思桐的了解,他断然不敢轻易踏入断魂谷。”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山里哪个位置,怎么会长驱直入,直奔柳皇山而来呢?”
纵使是料事如神如朗寅释,此刻也想不明白了,李思桐怎么会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奇门遁甲之术不成?
“莫非,军中出了叛徒?”洛大人带兵多年,经验丰富,他设想到。
正是众人不知所措,兰溪从带着一队捧柴火的伙夫从后山回来,遣散了伙夫们,她走近众人,脸色不太好看。
“刚才胡副将分队里有人汇报,说有两名将士失踪了好几天。算起来,就是在咱们决定往柳皇山进发的那天,我很担心这两人投奔中州军而去了。”
“混蛋!这样就说得通了!”陆远骂道,“八成就是他们泄露了咱们在柳皇山的秘密!”
胡含闻言也气得面红耳赤,“寅字军的败类!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猜到是谁了,当时就不该留他们的命!”
“别着急了,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大家都想想办法吧。”朗寅释安抚道。
夜魅憋不住提醒道,“来人目标明确,行进速度非常快,明日午时前必会到达山下。柳皇山下只有一条路,纵使我军现在撤出,也会与他们迎面撞上,情况实在不利!”
“那加快修建栈道如何?”胡含说道。“我们有六千人,人数不占优势,但利用地形,我有信心撑得住他们三日的进攻。假如栈道能在三日内完成……”
“不可能。”负责栈道修建的陆远皱起眉头,“我和督工沟通过,纵使晚上不睡觉,没有七天时间是绝对修不完的。栈道悬空构筑,抢修难度太大了!”
“这可怎么办是好?!”众人都有些泄气了。“那我们岂不是要困死在这里?”
朗寅释默默思索了一阵,“你们先不要着急。我有个想法,等明日李思桐的人马到了,我派人下山去跟他和谈,看看能不能拖上几日,假如能拖到栈道修好,我们就可以虚晃一枪,抢先撤离。”
“好主意!”众人闻言又高兴了起来,“果然有将军在,凡事都无需担忧!”陆远道,“我再去催促一下栈道的抢修!”
“那我继续去巡防!”胡含也示意道。
“嗯。”朗寅释点了点头。“都去吧。”
翌日晚间时分柳皇山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