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昆二十八年三月,梅花初绽的时候,朗寅释接到了圣旨,要求他以摄政王的身份监国,并以如此身份,迎娶西陵公主。
大婚则按礼部选择吉日,如期举行,定在了五月初。
朗寅释不敢懈怠,他按朗沐威的要求,如实核查了太子名下的各类项目和财务,清理整治派系,逐渐恢复了朝政稳定。近半年来国内发生的种种问题,也开始得到关注和解决。
混乱不堪的天朗朝政,由于有朗寅释这股新鲜势力和血液的注入,开始呈现出新的面貌来。
朗沐威的病情也稳定住了,不再持续恶化下去。
正值最好的春天时节,天朗难得迎来了有色彩的季节。
朗寅释向朗沐威汇报完近期国务,又持续在就近的偏殿里批阅奏章,眼看太阳即将落山,她放下不停书写的笔,望向了窗外。
天气正是暖意融融,春光明媚,她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墨子幽了,心底的那口气就像要用光似的,日复一日的工作也从不熟悉到逐渐上手,可是见不到她,心中着实空了一片。
可是婚期进程中,按天朗惯例,不能相见,朗寅释只得克服着心头的蠢蠢欲动,继续埋头忙着读奏章。
烨王府后山
王府里的梅花开了,是难得的晴天。顺着石阶上了后山赏梅,大家顺道在山顶的亭子里坐着歇息。
粉白的梅花星星点点在枝头,远看仿佛散落在了坡上,鹅黄的腊梅,传来阵阵怡人的清香。
朗寅释捧着一卷书念着。
那边,兰溢泽坐在石凳上,从仆人手中接过一个小碗,与兰溪面对面说着话。
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她一个人说个不停。
“按时吃药!”兰溢泽小心翼翼把手中勺子吹了又吹,“这刚入春便着了凉,等过两周,近郊的御苑满园春色时,你去不了岂不遗憾?”兰溢泽嘀咕着,“昨儿见你还穿着那厚袄我便担心,一冷一热,受了凉可不就病了,兰溪你也就训我有本事,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兰溪安静的坐在旁边,温顺的一口接一口喝着汤药,她的嗓子哑得说不上话来,所以只能给兰溢泽翻了个白眼。
兰溢泽已经唠唠叨叨一整个上午了,若是平时,兰溪早拳脚相向,让她边上待着去。可人生了病,难免虚弱,也没了心力再和兰溢泽置气,“淡定。”兰溪劝着自己。
兰溢泽见兰溪不出声,便越发嚣张起来。
“不是我说,兰溪你若是离开了我,可怎么活?谁给你端茶送水,向你嘘寒问暖?等你病好了,可得对我好些,不能动不动就罚我这个那个的……知道不,兰溪丫头?”
兰溪忍无可忍,停止喝药,一把捏上了兰溢泽的嘴巴,把她的嘴捏得撅成一朵俏皮的花。
“你一刻不说话会憋死吗?”用沙哑的嗓音勉强挤出一句,兰溪忍不住咳了起来,“头都快被你吵晕了,见了你就烦,原本两天就能好的病,见了你都没得好……能不能消停会儿?”
猝不及防被打断的兰溢泽,宛如一只脖子被拎起的鹅,撅着嘴巴,瞪着桃花般的大眼睛连连点头,端的是乖巧无比。
兰溪这才松了手,松了口气。没有兰溢泽的逼逼叨叨,空气都清新了。有时候她真纳闷,那么喜欢安静的王爷,怎么招了兰溢泽这么个叽叽喳喳的军师?这就是互补吗?
她的温柔贤淑,是一点都给不了兰溢泽,每次看见兰溢泽,不打死她就算不错了。
“那还喝吗?”兰溢泽被怼惯了,养成了皮厚的习性,举起碗毫不介怀道。“再喝点,还热着呢。”
“不喝了,太苦。”兰溪摇头。
“要不,我陪你喝?我最近正好也有点不舒服。”兰溢泽提议道,兰溪一愣神,兰溢泽便当她默认了,便喜滋滋的又喂起了药,你一口我一口,倒也颇为和谐。
放下书,朗寅释看着他们颇为孩子气的举动,不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