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空竹。”一直默默站在边上,旁观状的朗寅释插话道,“我们小时候玩过。”
“七……你喜欢吗?喜欢就买一个回去。”说着准备掏出钱袋来。
“对对,”老大爷看了看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对璧人,“老朽失礼了。空竹不容易玩儿,夫人要是没见过,怕是不会。既然相公会玩,夫人可以让您相公示范给您看。”
“相公?”墨子幽抬起头,一脸疑惑道。
“夫人?”朗寅释也茫然的望着老大爷,伸手拿起了空竹。
“嗯?”老大爷一时也没明白,上下打量两人,男子沉默俊逸,女子灵动美艳,气度相貌很是般配。难道这不是南边的女儿嫁到天朗来得吗?
“难道,你们不是一对儿?”
“……一对儿??”墨子幽和朗寅释面面相觑,一时只觉哪里怪怪的,彼此尴尬无话。
老大爷见情势不对,心下也明白了,“老头子眼拙,误会了二位!抱歉抱歉!”天朗民风较保守,一男一女当街而走,多有实际名分,难怪老头误会。
朗寅释挥了挥手,不做计较。
他将空竹缠上绳子,手头一抖,那空竹便悠悠的旋转了起来,待转速够快,他轻轻一挑,空竹便腾空而起,朗寅释手头一个花样,又接住了。
“想不到公子还是个能手!”老大爷惊叹道。
墨子幽也被空竹吸引了注意力,一时驱散了心头的意乱,只觉得颇有趣味,便笑着也要一试,结果屡试屡败,险些砸上路边行人,被朗寅释看了好些回笑话。墨子幽倒也不恼,白拿了一个空竹回去,说是要朗寅释以后经常来宫里教学。
两人转了一上午,也是饿了,作为地主,朗寅释带着墨子幽去了“逍遥仙。”
“逍遥仙”是东市著名的酒楼,常来东市的人,没人不知道“逍遥仙”的,除了菜品做得精当可口,逍遥仙的消息也是一贯灵通。因此日常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两人进门时,老板正坐在柜台上打着算盘,一边念叨着。
“现在的世道不好,听我京畿司当差的大侄子说,凤栖阁最近又活动起来了。凤栖阁一活动,说明必然有人要生事啊。”
“凤栖阁?那是个什么东西?”有酒客问道。
“凤栖阁你都没听说过?你新来京城的吧?”另外一个酒客轻蔑道,“二十年前,谛昆皇帝登基不久,国内势力错综复杂,那时候凤栖阁可是名噪一时,是全天下最有名的情报谋略机构!”
“那时候的阁主,叫什么……林牧青来着,据说朝廷都忌惮他,这事儿东承、西陵都有所耳闻。”
“这么说我也有印象,”倒茶的小二也加入进来,“据说,这凤栖阁活动的范围,就以咱们天朗京城为中心,其他国京城也有分布,好多达官贵人都是它的客户,它消息灵得很,根本抓不着。”
“真的假的,”大厅里的客人顿时都有了兴趣,竖起耳朵听了起来。“要真这么厉害,这些年都干嘛去了?”
“在地下活动呗,树大不招风啊?凤栖阁没动静是好事,说明有安稳日子过,一旦出了动静,那就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着什么了。”消息灵通的酒客卖弄道。
大厅里一时议论纷纷。
“那它这次活动起来,是为了什么呀?”“对啊,会出什么乱子呢?”
“好了好了,”逍遥仙的老板发话了,“都该干嘛干嘛去,江湖传言听听便罢!多吃菜,少议论,我还想继续做生意呢!”
老板安抚完酒客,一回头见到两位客人进来,他抬了下眼皮,正好对上朗寅释的视线。
“两位客人,里边请——”老板招呼道。
话音未落,小二拎着茶壶从大堂跑了出去,差点撞上墨子幽。墨子幽轻盈地退了一小步,虽然没躲开,却缓了碰撞的力气,朗寅释抬手扶住了她。
朗寅释冷了脸色,训斥道。“老板,你这店内小厮未免太不小心。”
老板陪着笑脸,“客人说得对,”并转向了那个小二道,“你怎么回事,不长眼睛?吓到客人怎么办?”
小二连声赔罪。
两人从大厅穿过,往二楼的雅间走去,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醉汉从楼上下来,摇摇摆摆,骂骂咧咧的,“格老子的,上几个菜上到现在……”
“客人,您再等等,菜马上就好!”小二在下头通报道。
“去你妈的,老子酒都喝了几轮了,还马上,马上你个头!”
楼梯并不狭窄,醉汉却一人走了三人的位置,见到眼前的墨朗两人,醉汉红彤彤的脸上一双眯眯眼斜斜一翻,喝道,“小子,识相点滚开,别挡道,老子还没喝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