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菀急了,忙看向自家娘亲:“娘,你是不是罚她们了?”这金桔和枇杷从她六岁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伺候,到如今已经近七个年头了,她被养在深闺,终日学着琴棋书画和女红,日子过得闷,唯有这二人同她能说上几句贴己话。
周氏见女儿眼眶红红的,顿时就心疼了,可想着今日这事,却是气得发堵。
金桔和枇杷齐齐跪下。金桔沉稳些,低头说道:“六姑娘别怪夫人,是奴婢们做错的事儿,该责罚的。夫人念在六姑娘的面儿上,已经是手下留情没将咱们赶出府去,奴婢们心里感激着呢。”
姜令菀晓得这金桔和枇杷肯定是挨了不少的板子,忙对着陶嬷嬷道:“陶嬷嬷,你带着她们下去上药,拿最好的药,别让她们留疤了。我想同我娘单独说说话。”
陶嬷嬷听着,瞧了瞧周氏的脸色,见周氏点了头,才领着俩丫鬟下去。
门合上了,姜令菀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周氏一见心肝儿都疼了,面上哪里还能端得住,立马将宝贝女儿扶了起来,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虽然生气,却也没有到要女儿下跪的地步。
她惩戒两个丫鬟,不过是做给她看,让她日后长点记性。
说到底,只是为这女儿好罢了。
姜令菀倔强道:“娘。女儿并不是因为今日这事儿向娘认错,因为女儿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女儿下跪,是求娘日后别再随便责罚金桔和枇杷,她们都是苦命的姑娘,虽是下人,可女儿一向待她们如姐妹一般。她们是女儿的丫鬟,却比府中那些姐妹对女儿更加真诚,娘,就当女儿求你了,成不成?”
都到这份儿上了,周氏哪能说些什么,只赶紧把女儿搂到怀里,道:“娘答应你,不过你也要记着,你是个姑娘家,做事要有分寸。”
姜令菀知道自家娘亲是个讲理的,如今应下了,她哪里还能说些什么,忙点头道:“谢谢娘。女儿知道……今日,今日的确有不妥之处。”
周氏道:“娘虽然不喜欢你良辰表姐,可今日也亏得她,只说是你去荣王府找小郡主玩去了。若是传出旁的风言风语,那你的名声也就坏了。”
姜令菀不想提苏良辰,只老老实实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才道:“前些日子四姐姐来了月事,女儿想着自己以后也会经历这事儿,便好奇问了问。今日三姐姐差点害我出糗,若是被外人瞧见了,我都没脸活了。”
周氏一听气得立马起身。
姜令菀赶紧抱住周氏的手臂,道:“娘,这件事情传出去对女儿也没有什么好处,女儿私下捉弄她一番就成了。”这件事情她咽不下这口气,她总得给姜令蕙一点颜色瞧瞧。
周氏是个护短的,听了这话哪有不依的道理,道:“你可别被人家欺负了。”
姜令菀露出了往日的娇态,眨了眨眼道:“娘就这么不相信女儿?”
见女儿露出微笑,周氏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道:“知道你会点儿小聪明,可若是落在道行深的人身上,那可是要吃苦头的。璨璨,你那琮表哥可有……”
姜令菀顿时明白了自家娘亲的意思,道:“娘还信不过琮表哥吗?你不是整天挂在嘴边夸吗?”
周氏道:“你琮表哥的确是个好孩子,他的人品娘信得过,但是你瞧瞧你这张脸,生得如花似玉,就怕你被人欺负了。”
姜令菀道:“娘放心好了,今儿女儿不过是在琮表哥面前出了点儿丑罢了,女儿小时候流口水、缺门牙的模样他都见过了,还差这一回吗?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周氏对陆琮甚是放心,可眼下听着女儿这小嘴喋喋不休的说着,便诧异道:“你不是说早就将你琮表哥给忘了吗?”
姜令菀一愣,之后蹙眉嘟囔道:“如今瞧着人儿回来了,记起来了还不成吗?”说着,她便起了身,道,“好了,娘你先回去吧,你待在这儿,我这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战战兢兢不敢说话了。女儿得沐浴一番将这衣裳给换了,就不送娘回去了。”
如今女儿平安无事,周氏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姜令菀唤来上好药的金桔和枇杷,作势欲掀她俩的裙子,瞧着她们忙躲到一忙,便睁大眼睛道:“躲什么呀,咱们都是姑娘家,有什么好害羞的?来,让我瞧瞧这小屁股开花儿了没?”
金桔脸皮薄,赶忙道:“上了药倒是好多了,六姑娘别看了,省得污了六姑娘的眼。”
这话姜令菀可就不爱听了,板着一张俏脸:“什么话呢?我什么时候真把你们当成下人看待?”
枇杷一张圆圆脸也笑了笑,虚虚捂着屁股扭捏道:“六姑娘你就别挤兑我们了,这屁股虽没开花儿,却也不好看呐。还是让奴婢们伺候姑娘沐浴吧,得赶紧换身衣裳。”
见状,姜令菀也不勉强。
香柏木浴桶中,姜令菀舒舒服服的泡着澡,这一身嫩白的肌肤瞧着忍不住叫人摸上一把。姜令菀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胸口,果真被勒出一道浅浅的红印子了,好在不大疼。可目下她这儿刚长着呢,若是陆琮劲儿太大妨碍着长大了,到时候她肯定找他算账。日后他若是想碰,连门儿都没有。
枇杷眼尖,瞧着惊讶的“咦”了一声。
姜令菀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道:“别大惊小怪的,待会儿给我抹点玉肤膏就成了。”
枇杷也不说话的,只转身走出屏风外头,去准备玉肤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