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如今要行往何处?是向南还是往北?”一名亲兵小心翼翼地向沉默中的鳌拜问道。
鳌拜没有马上答话,而是仔细想了想其中利弊,向北就是南阳,走这条路大兴军多半追之不及,可逃过大兴军的追击又能怎样?就算跑回京城也是死路一条!
南面郧襄一带虽然有湖广巡抚迟日益帐下标兵三千,郧襄总兵张士元麾下也有六七千人马,但就算将这些士卒全部合兵一处,只要没有其他援兵,也绝难守得住襄阳!
思前想后,鳌拜心里犯了难,南不可行,北也不可行,东面和北面差不多,看来只有西面。想到此处,他眼睛一亮,西北面陕西一省便有近十万绿营,虽然三千满兵被阿尔津带到长沙死了个干净,但就凭这十万人马,仍然大有可为!
“走,去汉中!”鳌拜调转马头,准备先至邓州,将那里的数百士卒带上,再往商洛去汉中。
打马行得小半个时辰,邓州已经遥遥在望,鳌拜叫过两名亲兵,命两人先进邓州打探,看大兴军是否已经占了此地,二人领命刚要离去,却见一彪人马迎面疾驰而来,领头一人大呼道:“休走了鳌拜老贼!”
鳌拜等人大惊,慌忙调转马头,哪知身后也有数百人骑马围了上来,当先一人正是李盖,他哈哈狂笑道:“大帅神机妙算,早知你等要往汉中,耶耶已在此等候多时!”
“鳌拜,还不下马束手就擒?”
当初定下此计时,李元利便将最初作为前锋的四千骑全都遣了出去于各处拦截,目的便是预防鳌拜与遏必隆逃脱,每个方向都有一千士兵,倒不光只是邓州一路。
鳌拜目中凶光四射,也不答话,提起手中长刀便欲打马厮杀。
“果然不愧是满洲第一勇士!”李盖笑声未歇,又道:“既然如此,耶耶就给你一个痛快!”
一阵清脆的枪声响过,鳌拜与他周围的亲兵尽数翻落到地上,只余下鞍上无人的战马“咴儿咴儿”地叫个不停!
歼灭了鳌拜这数万鞑子,李元利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最起码短时间内,东虏绝对没有能力再发起一场大战,日后要攻哪里,可就该自己说了算了!
一想到这儿,李元利又想起了近在咫尺的郧襄,大兴军夺取荆州已经近一年,打下长沙也有半年之久,郧襄两地的清军将领和官吏没道理不知道那道传示天下的布告,可到现在为止,这两地清兵既不降也不跑,显然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还有那姚黄余部与王光兴部,也都是冥顽不灵之徒,还真当大兴军是那吃斋念佛的菩萨?
既然如此,那这回就在郧襄多耽误一段时间,将这地方的所有的清军和流宼都给剿了!
李元利正在想下一步的计划,忽然听得栓柱走过来对他说道:“大帅,侦骑队的兄弟在梅林里截获鞑子先前派出的传令兵,据其声称是鳌拜派他们去襄阳调兵的,不如咱们趁现在郧襄鞑子不知此战胜负,派人假扮鞑子……”
李元利眼中一亮,连连颌首道:“此计可行!你去请刘司长来咱们再细说此事。”
刘体纯正督促将士们打扫战场、清理缴获,听栓柱过来这么一说,也是来了兴趣,虽然现在大兴军要攻这两城应该也费不了多少事,但如果能够兵不血刃地将它们拿下来,谁不愿意?
他兴冲冲地来到土丘上,李元利却没有先提那件事情,而是开口问道:“二虎叔,将士们伤亡如何?”
说到伤亡,刘体纯脸色也一下就黯淡下来,“阵亡五千七百六十三人,伤者超出六千!”
李元利只觉得心痛得难受,良久,他才又问道:“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