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梅花,话也没说一句,就走了。
眼睛还是冷的。
连笑都没一个。
辰安小郡主还挺多礼,给他福了个小腰,道了声“多谢”,也只得了小书呆一个一揖到底,完了跟着公公又出了门去,回了家。
柳贞吉听后,琢磨着不对,问身边忙碌不已的大姑姑梨云,“就是这梅花是那小书呆答应给我家辰安的,让去送东西的公公们带回来就是。”
何必再来走一趟。
“许是自己送来,方有诚意些。”梨云温柔答。
“那来了一声不吭是怎么回事?”
“章小公子,不是自来不爱说话?”
柳贞吉听了大叹,“辰安可不要真喜欢他的好。”
这样一年到头都说不了一个字的小书呆,可真别看上的好。
“太子妃,”梨云见她坐着就在烦恼这个事,也不忙了,有些啼笑皆非,“小郡主还小。”
还只不过六岁的虚龄,太子妃现在就担心这事,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你不懂。”柳贞吉朝梨云挥了挥手,忧心忡忡得很。
辰安哪是小孩。
要是真看上小书呆,她这个当娘的,哪可能想得开。
她家辰安眼光从小就与人不同,就是户公公这种小孩看了都要啼哭三宿,心理阴影能有三年的,她却最爱与他呆一块。
这种品味,要说她看上了章小公子,哪是不可能,是恰恰最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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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此,定康二十八这个年,是柳贞吉嫁给周容浚以来最舒服的一个年。
太子万事已定,万皇后也不在了。
那是个不是恶婆婆,却胜过恶婆婆存在的女人,柳贞吉对她老实说一点怀念也没有,甚至因她的不在感到轻松——她跟皇后可能真是八字不合,那是唯一一个无论她怎么打动,也不曾对她心软过的人。
对于这样的孽缘,能结束,想想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大周朝有大年初二告祖宗扫墓的习俗,皇族也不例外,所以初二这天,宗族上午要祭皇附,下午地要祭皇庙,一天都不得闲。
上午去皇陵,皇帝也是要去的。
周裕渝跟周辰安一人抄了一本佛经,说要烧给皇祖母。
周文帝知道后,让他们上了龙辇,一路拉着他们的小手不放。
末了,柳贞吉也找了宗族的一些小孩,请周文帝与他们说了几句话——皇帝这个人就是如此,高兴了,能把人捧上天,不高兴了,能把人贬到泥土里。
太拉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