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就是麻烦窟,永远都有没完没了的事,这一国的中心,全国眼睛都盯着的地方,就是里面住着的人个个都是真善美,光这么多人吃喝拉撒的事也够人烦的,这也是当初柳贞吉不那么情愿嫁给太子的原因。
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哪怕只是说说,太子都得大发雷霆。
这不让人进宫,他们前朝逼她男人,就是把人留在宫里头,外面的人就更想进来见她了。
“唉……”监守宫门的公公来报,说王阁老家的夫人求见,那可是一品诟命夫人啊,王阁老为他妻子跟周文帝使尽心眼求来的,也不是摆看的,说不见吧也不好。
眼看外头的大佛都动身了,太子妃着实想叹气。
送了皇太孙和小郡主去念书回来的长殳听她叹气就想笑,忍了忍,把剥了皮的瓜子放她手中,安慰道,“不想见就不见吧。”
太子妃捡着瓜子仁往嘴里放,“你说我要是跟王阁老夫人说我只喜欢听话的人,你说老夫人会不会听话?”
想想,那老太太应该有六十余岁了,活到这把年纪了,还是王阁老原配,诟命加身,应该不是个不通世故的。
“她是那些个贵妇派出来打头阵的,应没那么好说话。”就是好说话了,她要的东西,能把他们太子妃吓一跳。
位高权重的,哪是那么好容易满足的。
这老旧臣为何老是一茬换一茬?不过都是高位坐久了,心就大了,小利小惠的,满足不了他们,不换他们都不行。
要是胃口小点,上位者谁不愿意留着用得趁手的。
以前的李相是,更久以前的王公大臣都这样。
柳贞吉听了笑笑点头。
长殳见她笑而不语,知道她是懂的。
她懂得的多,就是不懂的,也一点就透。
长殳觉着再陪她个几年,他也可以安安心心地去了。
“那就干脆上罚酒?”想想敬酒不喝,那就只有给罚酒了。
“依您的。”
柳贞吉忍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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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迂之是最后倒戈投到现太子阵营的,他先前也有女儿在宫里,只不过到宫里没两年,就因为生病走了,也没给皇帝生个一儿半女,他家世代是管水利这一块的,他之前在外为官三十年,为大周修了众多河渠水道,治理过大湖大河,功绩无数在身,于定康九年回京代父进内阁,为阁老现在也有十来年了。
这位置,不出大意外,他是要坐到死的,再传给王氏后辈。
但他们这一代,杰出的王氏子弟甚少,为官出色者,更是廖廖。
他夫人把主意打到后宫,尽管有众多的前车之鉴,王迂之也不是不认同。
太子现在仅一子,出个什么意外就没了,那太子妃又是个不能再生的了,依太子那想承老皇帝的路绝霸天下的性子,他不可能把几代打下来的周朝绝好江山就放在一个儿子身上。
王迂之不是个短视的人,不觉得他孙女儿这么一进去,就能一步登天,只要把人先放进去了,日后如何,再徐徐图谋。
他夫人这次被多家推出进宫,他也应了,只是他们家不可能像之前的徐家那样当出头鸟,王迂之就叮嘱他夫人进去后,只管太子妃说什么就应什么,百依百顺就行。
柳贞吉没想到见到王阁老夫人后,不如长殳所说的,那传言不好对付的老夫人这么好说话,态度也恭谦得很,即便是她说要把王家小姐放到蝶衣宫那边去照料没住人的废殿,她也点头应了极好。
“老夫人这次进宫,就是来跟我问个好的?”太子妃和善可亲得很,说话温温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