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想让儿臣说什么?”周容浚也笑了笑。
“我们父子,也许久没说过话了。”周文帝突然有些感慨。
周容浚点头,“确实,自儿臣去了西北,就没好好说过了。”
“你有什么要与朕说的?”周文帝接着话道。
“父皇保重身体……”周容浚直视周文帝,眼神深遂又平静至极,“屈奴那边,地方是我们的了,但人心,没个十年八年的,成不了周朝的,我还想父皇好好在京里,替儿臣撑腰。”
贞吉儿说,每朝每代的皇帝老了,一怕孤寂,二怕有人逆他的心,最怕的,是有人夺他的权……
所以,在没彻底弄清他父皇的意思前,他不能成为他父皇的威胁,不能像别的皇子那么蠢。
这个皇朝,毕竟还是他父皇的。
他父皇若是个庸君也就罢了,可他不是,他花了这么多年,把朝廷变成了他要的朝廷,哪是他能抗衡得了的。
他能给他权力,也能收得回去。
其实周容浚不是不懂这么道理,但他王妃说的,他听得入耳些,也习惯把她的话记在心上,于是行为做事,难免受其影响,于是一听周文帝要他说话,哪怕文帝要听的不是这些话,他也借机说了出来。
他不想再成为一个废太子。
他要做的,是彻底有把握的事。
周容浚的话让周文帝的脸冷了下来。
好一会后,他看着神情冷峻的四儿子,摇头失笑道,“谁给的你这份胆?”
敢这么跟他说话。
周容浚未答,只是朝周文帝笑了笑。
周文帝是真觉得他不同了。
城府深得他看不透之外,居然难得的还让他觉得不厌恶,还有些喜欢。
“既然没想在京里多呆,那就好好处理你手里的事,不要惊起太多波澜,这京里,最近出的事太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后,周文帝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儿臣知道了。”周容浚淡道。
周文帝急着再去凤宫,朝他挥手,“那就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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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容浚没有先去见废太子,但还没出宫,现太子的人就找上了他,请他去东宫。
那座东宫,他亲皇兄住过,他自己也住过。
当初小十一,还被他在这里教训过。
而现在,他是现太子。
周英德在东宫门口迎的周容浚,见到他,往日总免不了有些怯懦的十一皇子朝周容浚却笑得满脸春风,“四皇兄难得回京,想必诸事缠身,繁忙不已,皇弟想趁皇兄未忙之前,请皇兄喝几杯薄酒,不可四皇兄意下如何?”
周容浚听了笑了笑,一掌拍向他的肩,“去端酒来。”
周英德脸色一僵,“皇兄不进去?”
“就不进了,免得触景伤情……”周容浚再拍了下他的肩,这次力道不比前次弱,他嘴里的声音倒没变,“毕竟这里我也住过,十一皇弟就别让皇兄为难了,可行?”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翘起嘴角,看向周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