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再好,话里也是藏不住的酸味。
“嗯。”万皇后神色淡淡。
没一会,翩虹姑姑就叫万皇后来用药了。
张妃不走也得走了。
走的时候,张妃才像是突然看到柳贞吉,道,“哦,狮王妃也来了?”
她是长辈,一进来的时候,柳贞吉也是朝她施了礼的,见她临走又来这么一句,不由笑了,点头道,“是,张妃娘娘好走。”
“狮王还好吧?”
“承蒙娘娘关心,好得很,现在正在德宏宫父皇面前尽孝呢。”柳王妃扬起她天真的笑脸,朝张妃清脆地道。
“呵。”张妃轻笑一声,不再多说,带着她宫里的那群宫女走了。
她来凤宫气派也不少,祖制定的后妃能带的八个宫女,她一个没少地全带过来了,个个都要比凤宫的年轻朝气漂亮。
凤宫的相比之下,确实是年纪要老不少。
她一走,柳贞吉忍不住朝那把药一口就咽下去的万皇后道,“张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这大过年的来凤宫挑畔,是吃撑了还是脑子坏了?
万皇后拿水漱着口,没答她的话。
翩虹姑姑在一旁却忍不住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前个儿娘娘说要采几支梅花放宫里摆着,皇上听了,搬了梯子,上树给娘娘摘了送了来,还自个儿去库里挑了个花瓶,打了水,给皇后娘娘插上了。”
柳贞吉还真没听说这话,听到这话,也是呆了,半晌后才眨了眨眼睛,对着万皇后道,“母后,狮王哥哥这般喜爱我,也没为我做过这种事,顶多就是我顺了他的心,他摸摸我的头,就当是奖赏了,完了还要嫌我头上簪子多,刺了他的手。”
这话一出,不仅是翩虹姑姑,梨云这些侍女,即便是万皇后,也差点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她把水吐了出来,看了看小媳妇头上戴的金冠,小媳妇今日打扮得贵气娇俏,簪子倒没插几根,就是那金冠金钿加一块,份量不轻……
她望去的时候,柳贞吉正苦恼地摸头发,当个王妃不容易,这天天穿得都跟要面临天下似的,每次出来正装穿戴的东西加一起,那份量都快要比她的宝贝小女儿都还要重了,然后她付出全心思去爱去呵护的丈夫,居然还没他渣爹一半的浪漫。
想想,真是苦了自个儿了。
“折花插柳,那些都是虚的。”万皇后淡道,“他能为你哪个都不放进门来,这才是实的。”
年轻时候,她可能为他的这一桩好,忍百般委屈,可忍过了百般委屈之后,她才明白,如果是真的喜爱,是不会让喜爱的人疼的。
那么长的岁月,她每日忍着绝望过来,他可以当没看到,但那些伤痕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融进了她的血脉里,她就是想原谅,都原谅不起来。
又怎么可能为这种事欢喜?
“也是。”柳贞吉一想,就又开心了。
见过的人越多,就越明白,一个人真把你放在心上却管去在乎,比什么轰轰烈烈,甜言蜜语都要来得好。
“不过父皇这样,很是有心,像他这样的用心,没几个人比得上呢。”柳贞吉一说完,马上又假惺惺地夸了皇帝一句。
这场面话,可必须得说。
万皇后哪能不明了,笑笑就当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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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帝对万皇后的殷勤刺激得张妃都失了态,这几天在王府忙得连王妃都没怎么抱过的周容浚埋头在给周文帝处理奏折,根本不知道他父皇在给朝臣一个惊吓之后,跑回宫里做老不休的事情去了。
周裕渝小世子也是个命不是太好的,他父王处理奏折,他就在旁磨墨,偶尔还吐几口口水进去,权当给砚台加水了。
周文帝则跑去长乐宫,去见国外来使去了。
周容浚忙到中午,凤宫来了人给他送饭,其中还有柳王妃亲手做的糊辣汤,还有一碟切得薄薄,加了陈醋的羊肉……
西北王吃完,就又带着儿子回了案桌,他处理奏折,小劳工小世子暂时休息,捧着吃饱了的肚子躺他父王腿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