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狐狸精!不然三哥哥绝不会一直写信过去。”
韩冈听不下去了,推开门:“在编排我什么坏话?”
“官人!”“三哥哥!”
两女大吃一惊。玉色的脸颊殷红如血。在背后说人坏话,却被人听个正着,没有比这更让人尴尬了。两名少女都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红晕爬上了脸颊,修长的颈项有着天鹅一般动人的曲线,闪着更胜人一筹的的光泽。
“没……没有……”韩冈目光灼灼,让想为自己辩解的云娘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韩冈笑着坐了下来,拍拍大腿,示意二女都坐过来。搂着两名少女香软的娇躯,想起了人在京城的周南,再怎么说都已经隔一年的时间了,她的心是否还能保持原来的纯净?会不会受到他人的欺负?信笺不同于语言,白纸的黑色字词并不直观,难以让人放心下来。
政事堂的公文里催得甚急,韩冈没有慢悠悠的准备时间。第二天衙门里还在评说昨日比赛的胜负,但韩冈已经手脚麻利的,把眼下他手上所有的公事都做了总结和整理,移交给他人代管。而家中,素心和云娘则是帮着韩冈整理着远游的行装。
第三天清晨,并没有看黄历的余暇,韩冈带着李小六上马启程。父母,还有云娘、素心,皆倚门而望,遥遥相送。
到了城门口,汇合了一众亲卫,他们将会把韩冈护送到秦州。而寨中主帅高遵裕,领众出城相送,举杯辞别。韩冈相熟的几个亲友,赵隆正领军巡边,来不及赶回来。王厚、王舜臣,一直送了他到十余里之外。
一路朝起暮宿,不数日便到了秦州。
韩冈身兼两份职司,即是缘边安抚司的机宜文字,也是秦州经略司的管勾伤病,既然被传唤入京,到了秦州后理所当然的也要向郭逵打个招呼。而郭逵的反应,也正是符合了韩冈早前的猜测。
“玉昆高才,此去京师,当有一番大作为,”郭逵举着酒杯,不吝在酒宴上、在众官面前,展现自己对韩冈的青睐。
“承蒙经略夸赞,韩冈愧不敢当。”
一个晚上都在混乱中度过,前来搭讪的对手被郭逵全数带走。韩冈从郭逵的神色中也看不出什么异样。过了一阵,韩冈正准备结束这场无聊的宴会,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将进入了他的眼帘。
是张守约!张守约这位关西军中的老军头,因为燕达这个毛头小子撞大运似的抢到了他头上,便一气之下跑到了连接秦凤、泾原两路要道的中心要镇——水洛城,还上书自请镇守水洛,没事就不肯回秦州来。
只是为了今次陕西河东诸路共同攻取横山之事,秦州已经很久没有接收到关中腹地发来的钱粮,所有城寨、军队都消减了不必要的开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水洛城自也不会例外。张守约今次行事时便是徒唤奈何——再不来要钱,年就别过了——只能跑回来向郭逵抱怨,跟他叫穷。
另外今次李信也要去东京,就跟去年的刘仲武一样——试射殿廷。籍此博取一个官身。虽然按理说,李信年后再往东京去也来得及,但韩冈既然现在就要赶往京城,张守约便把他发派了出来,也顺便护送一下韩冈。
张守约摇晃着酒盏,酒香四溢,“什么时候后成立了古渭州路,我就要申请调职去那里任总管或是副总管,不受毛头小子的气!”
“设立新路?没有那么容易吧?”韩冈摇头表示自己的反对,在酒宴上他多喝了两杯酒,脑袋都有些发僵。
老将自得的笑了一笑,韩冈没看透的,他却是都看透了,“如果夺下了武胜军的狄道。肯定要设一路经略司。秦凤路在缘边四路中已经是地域最广的一路,再扩张下去很快就会被距离所束缚才是……缘边四路都是为了针对北面的敌人而设立,现在秦凤路一边要在甘谷城一线对抗党项人,一边还要支持开拓河湟,分心二用,事所难成。”
“一旦夺下武胜军,必然要专设一路,用来针对党项人的侵袭。古渭的缘边安抚司只会再扩张,而秦凤路就可以重新把精力放在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