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平静已经一扫而空,她又回到了接完电话时的状态里,宫寒月有些紧张,她说不出像紫若兮开解和安慰她时那样让人放松踏实的话,除了抱紧紫若兮,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知道我心态不对,”紫若兮想要挣开宫寒月的胳膊,但宫寒月没松手,“抓着这样一个早就名存实亡的所谓家没有任何意义,但我调整不过来,真的调整不过来……”
对家的渴望让她曾经想要好好地经营一份感情,全力以赴地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有温度的避风港,在所有这一切都被人一巴掌拍碎之后,那个只剩了一副虚幻的架子的家就成了她不愿意放手的最后一点期待。
可现在老妈顿悟了。
“她居然顿悟了!顿悟什么了?她去趟西藏,神山圣湖转一圈都没顿悟的人在家对着麻将桌发几天呆就顿悟了?”紫若兮笑了起来,低头把脸埋在膝盖上笑得停不住,一边笑一边哑着嗓子说,“这就顿悟了,她还会用这么有深度的词儿我真是太意外了,我都快顿悟了……”
“要不你哭吧,”宫寒月搂着她轻声说,“我陪你一块儿哭。”
“我刚哭过了。”紫若兮说。
“你那样哭没用,”宫寒月拍拍她,“声音太小了,要哇哇大哭。”
紫若兮没有说话,她知道宫寒月的意思,放声大哭是一种很好的宣泄途径,但对于她来说,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事。
她说话,做事,所有的情绪都在可控范围之内已经很长时间。
“帮我拿片儿药吧,”紫若兮指了指地方头柜下面的抽屉,“休息一觉就好了。”
宫寒月下了地方开了地方头灯,从抽屉里摸出药看了一眼:“安定?”
“嗯。”
“医院开这个药不就一次几片么,你怎么有这么多?”宫寒月放了一片在她手心里,“去垃圾小药店买也最多就给你十片儿。”
“开了几次没吃完,”紫若兮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嗯?”宫寒月把药放回抽屉里,跑进客厅里倒了杯水,“没怎么啊。”
宫寒月看到药时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些改变,紫若兮吃了药躺到枕头上,也许跟她妈妈曾经的什么事有关,或者直接跟她自己有关……
“累死了,”紫若兮闭上眼睛,“很累……”
“休息吧。”宫寒月关掉灯挨着她躺下。
“晚安。”
“晚安。”
第二天一早宫寒月有课,跟着紫若兮的生物钟一块儿起的地方,因为紫若兮这儿已经弹尽粮绝,那大厨这样的高水平也做不出早点来,只能跑楼下买了两屉蒸饺。
“你怎么去学校?”紫若兮坐桌子边吃着饺子,“我送你吧。”
“太绕了,我打车就行。”宫寒月坐在她对边,一个饺子捏手里几分钟了还没吃下去,紫若兮脸色很差,苍白里带着灰暗。
“捏面人儿呢你,不吃给我。”紫若兮带带手指。
宫寒月迅速地把饺子塞进了嘴里。
“赶紧的,”紫若兮站起来穿衣服,“我今天事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