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太爷爷站在月影之下。
“太爷爷,是日本人,忍者。”我低声说道。
这群人,本来就是极其擅长隐匿的高手,更何况现在又是夜里,对他们来说,藏身更是容易。
太爷爷道:“我知道,五十年前就与忍者狗交过手!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改了这偷偷摸摸的毛病!一辈子都见不得人吗?咹!”
太爷爷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又是一声厉喝,声震四野。
我笑道:“不怕他们当乌龟,我来找他们。他们藏得住身子,藏不住气。我以灵眼相气,就算他们藏地三尺,我也能挖他们出来!”
我说话的声音也很大,我不怕他们听见,听见了,能主动出来最好,不主动出来,那我就找。
我说完话,寺中依旧是没有动静。
除却太爷爷站在我身前,江灵在我们中间之外。我身前是一尊石碑,霸下驮着的石碑,刻着佛经典故;身后是斋房,就是我们刚才吃饭的地方。
我身左是一棵老树,身右是平地无物,有青石小道。
我一番环顾,石碑之后赫然有两道青灰之气!我不由得吃了一惊,那石碑只有半人多高,两尺来宽,后面居然能藏下两人?
而且从斜着的角度去看,石碑后面明明什么人都没有。
从这一点来看,日本忍者做缩头乌龟的本事,也真是登峰造极了!
我又看了看树上,那里是我本来以为能有人藏身的地方,但是现在,我失望了,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日本人不傻。
大家都能想到他们会隐藏的地方,他们反而不会去,大家想不到的地方,他们才会去。
再回头看斋房,房脊之上,一溜青灰色的瓦片,赫然有三道同样颜色的气!
房顶上居然也藏着三人!
为什么看起来还是瓦片?
我都有些匪夷所思了。
再看那片空无一物的平地,居然也有一道青灰之气蒸腾而起!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忍者用的是一种特制的材料,覆盖全身,可以遮住自己的体型,又可以与其他物体颜色全然混杂,仿佛一体,若不是到其近前,仔细辨认,根本难以发现。
藏身在石碑后,房脊上,平地上的六名忍者,全都是以此等手段在做隐藏,不知其底细者以为忍者会隐身,其实也不过如此罢了。
此外,忍者从小修炼体术,与中国古武术里的缩骨易筋法极其类似,可以将身子大幅度扭曲,修炼到一定境界时,骨头之间的缝隙也能完全压缩,从而将身子变成常人难以想象的小巧。这样一来,忍者便可以藏身在极其窄小的空间之内,更不易被人发觉,藏身在石碑之后的忍者,便是此中高手。
我不敢仔细去看他们是如何做到众目睽睽之下,隐匿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因为我怕他们发现我能看到他们。
看到我,就不好了。
心领神会。
这是之前青冢生在观音殿外与我说话时的本事。
在与阿南达大战之后,归来的几个月内,我终于学会。
此术,比六相全功中的口技,蚊声入密更要精妙。
蚊声入密,有声,心领神会,无声。
无声胜有声,以三魂之力沟通,一切尽在不言中。
要施展此术,必须施术者和被施术者同时达到极高境界的三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