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上面那盏“手术中”的灯终于熄灭了,陈葛天急忙上前几步,让自己离着手术室的门更近一下。
白川办理完了住院手续回来后,就一直都紧紧的立在老板的身侧。现在,看老板如此的紧张,忙走上前,轻声的安慰着,“陈少,没事情的,放宽心吧。”
陈葛天没有理会白川,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手术室的门,一颗心简直就是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错过什么。
“吱呀”,门被从里面推开了,一个护士倒着身子走了出来,她的一双手,轻轻的拉动着一张可以移动的床。
看到这里,陈葛天的眼睛一亮,叶子蓝安全的出来了,他的女人脱离了生命危险,欢舞雀跃的神情绽放在他的脸上,他就如同一个见到了心爱糖果的开心孩子。
床终于在护士们的保驾下被推了出来。
陈葛天忙倾身向前,两只手牢牢的攥住床的边缘,用力的帮助护士们向病房的方向推去,一双清冷的眼目热切的看着叶子蓝那张惨白的脸。
她微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沁出了细汗的额头,高挺的小鼻梁,苍白的嘴唇,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就是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还好,这个玻璃娃娃竟然能够逃脱死亡的魔掌,他真的是太开心,太高兴了。
只是高兴之余,会有着一丝担忧,现在熟睡的她恐怕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等她清醒过来,一旦知道了孩子没有了,会怎么样呢?
会庆幸吗?会伤心吗?
腾出一只手来,轻轻的覆上她的手,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手心里,陈葛天在心底暗暗发誓,他再也不会让她承受任何的伤害。?
大家伙七手八脚的将叶子蓝推到了高级病房,白川和陈葛天一人拎着一头的两个背角将她抬到了病床上,护士拉着移动病床来开了病房。
紧跟着,就是一组又一组的吊瓶,医生说,要继续消炎、止血、宫缩
从医生哪里知道,已经给叶子蓝做过清宫处理了,血也已经制止住了,就是因为送到医院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才会造成过量流血,输了血液之后,已经没有大碍了。
“医生,为什么她还没有醒?”陈葛天看着紧闭双眼沉睡不醒的叶子蓝,焦急的问着身侧的来查房的医生。
“没关系的,她失血太多,有昏睡状态,很正常,刚刚在手术室里,她曾经有过那么短期的清醒,只是时间很多就又睡着了,先生,不必担心。”
医生看着陈葛天,温和的说道,“毕竟,她现在还不知道已经失去了孩子,等她醒过来,一旦知道孩子没有了,一定会非常难过,所以,你要做好安慰妻子的准备呀,现在这个时候,她真的很需要家人的安慰。”
拍了拍陈葛天的肩膀,医生收起手里的本子离开了病房。
白川走到陈葛天的身侧,轻声的说道,“陈少,我把小妹叫来吧,让她照顾叶小姐也方便一些,必定今晚会有好几组吊瓶,总要有一个人守在床前的。”
“今晚”陈葛天迟疑着,思索着,而后清了清嗓子,毕竟他的嗓子略微有些沙哑,而后这才说道,“今晚不需要小妹过来,让她明天早起炖些清汤过来,过了今晚这一宿,子蓝一定会很饿的,毕竟她流了那么多的血。”
“可是,总要有一个人陪床吧!”白川提醒着陈少这个老板。
“今晚,我来陪蓝蓝,她需要我。”陈葛天走到了床边的一把椅子上,轻轻的坐下来,伸出宽阔的大手,将叶子蓝盖在被子里的小手拉了出来,轻轻的握在手心里,亲昵的在自己的下巴处摩挲着。
“可是,陈少,您应该休息的,明天公司那头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们处理的,”白川对陈葛天说,他真的不能眼看着老板这么疯狂,现在可是非常时期,陈老爷子刚刚去世,凯斯即将易主到新主人手里,这个时候,陈少不去公司坐镇,那岂不是眼瞅着就要天下大乱。
陈葛天回头头,看着白川,这小子的眼睛里透着焦急,看来是真的急了。细细一想,白川说的是对的,他不可以在这样的一个关键时刻,掉以轻心,尤其是廖安晨
一想到廖安晨,陈葛天就恨的牙根直痒痒,那个坏东西,现在说不定在哪个洞穴里透着美呢,等他缓过气来的,他一定要亲手扒了那个坏东西的皮,为他死掉的孩子报仇。
“你去到护士站,问一下,应该有折叠床的,取来一张,我今晚在这里睡。”陈葛天侧着脸,悄悄的看着叶子蓝,每次看着这个女人的时候,无论上一秒钟他的表情是多么的冷漠,可下一秒都会自动的变换成含情脉脉。
“这怎么可以?”白川继续罗嗦着。
“罗嗦,让你去,你就去。”陈葛天说话的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烦。
白川哪里还敢再继续说反对的话,忙转身离开了病房,去护士站了。不多时,他就回来了,一只手拎着一个足以到脚面的行军床,另一只胳膊下夹着一堆被褥。
陈葛天忙松来叶子蓝的手,过来和白川一起将行军床打开,放在了叶子蓝病床不远处的地方,特意的留出了供他们两个人走动的小道出来。
摊开褥子铺在了行军床上,将枕头放在了头上,轻轻的拍了拍,陈葛天说道,“挺好的,应该出不了啥。”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冷情,语气依旧是那么的深沉。
白川看着那张行军床,一张软塌塌的床怎么可能会舒服,他能想象出,一米八十多身高,标准身材体重的陈少躺在上面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怎么可能会舒服,简直就是离舒服这个字眼八十仗远还带拐弯。
抿了抿嘴巴,白川最后还是将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跟在陈少身边这么多年,他太了解陈少的脾气了,如果他再多说哪怕一个字,只怕下场就是会被人毫不客气的从病房里轰出去。
白川将棉被放在了行军床的上,直起腰,站起身,环视着病房。紧闭着双眼的美丽女人,高大英俊痴情的男人,一副非常和谐的图画,仿佛唯独他是多余的,默默的,他离开的病房,将房门关上,将所有的一切都关在了那个房间里,不让外界的嘈杂有机会钻进那个宁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