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说着话,我退到一边去,道,“那你先进来吧。”
“我来找你,是为刚才的事情做一份笔录。”男人说,“对了,之前一直没有介绍,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良,是灵侦处特别调查科的科员,眼下专门负责对阴阳商会一事的调查,这些,我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哦。”我应声。
见我的反应有些淡漠,李良嘴角轻轻抿起:“怎么,反应如此平淡,我想,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还是因为杜薇的原因,也导致你对我有所看法?”
“那倒不敢。”我说,“看法谈不上,毕竟你是官家人,而我,就算说句好听的,也只是阴阳两道上的闲杂人员,没背景没靠山没道行不懂术法,哪里敢有什么看法?”
“呵呵呵,你不用这么说。”李良道,“你现在好歹也是阴阳两道上混的比较开的人,两道上三出十一家,阴阳商会,两大官家,你姑且都算有所接触。”
“此言差矣。”我说道,“我可不想跟这些有什么接触,但是现在走进阴阳两道这个圈子,致使我身不由己,只能随波逐流,这些都绝非我的本意。”
“不谈这些。”李良道,“我们先谈谈刚才的事。”
“杜薇身为地方灵侦处调查科科长,眼下犯了大错,但凡事都有起因,希望你可以老实交代问题,毕竟就算你对我有看法,可现在对付阴阳商会,也只有我才能做得到。”
李良仰头道:“你不要觉得只有杜薇才对此尽心尽力,而且一直处于第一线,对阴阳商会进行大量调查取证,对阴阳商会了解透彻,只有她会将这事办好,实则不然。”
我看向他,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开腔。
“阴阳商会作为阴阳两道上一股黑白相掺的巨大势力,整个灵侦处都对他们都向来特别关注,但也因为黑白相掺,且势力庞大,所以不好处理。”
他说:“说句实话,我们要是想对阴阳商会出手,灵侦处派出重兵人手,拔除掉阴阳商会只是眨眼间的事。”
“但你要知道,铲掉鼠窝固然简单,可阴阳商会骤然轰塌之际,树倒猢狲散,铲掉鼠窝,老鼠会全部跑掉,这反倒是难解决的问题,一旦流窜入世间,必然会带来极大的混乱,这样一来,将难以收场。”
他这样说,倒不无道理,这就是出于他们灵侦处的考虑了,必然与我们所顾虑的不同,我们不会去考虑这些,但是对灵侦处而言,这才是优先要顾及的。
“杜薇常年处在第一线,且只负责第一线的事务,自然对此考虑有所欠缺。”李良道,“同时也正因为处于第一线,她的安全其实很难保证,阴阳商会要是狗急跳墙之下,她势必要第一个遭到毒手,眼下这样的做法,我们也是出于对她的安全考虑。”
“所以嘛,这次的事态,不再由她来负责,而是转交我手,以此展开多线的布局,只可惜她没能想清楚这些。”李良说,“眼下又擅自行动,没有办法,只能进一步的将她停职,你应该能够理解我们的做法。”
“当然,明人不说暗话,我也有私心在。”李良道,“阴阳商会如今的管事叶安,是一个很难对付的角色,他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一般人根本摸不清他到底是要因为眼下的举动,而达成什么目的,这样的对手对我来说,也是有着极大的挑战性和吸引力,我想要和他好好过几招。”
“你和阴阳商会有深入接触过,你应该知道,他的做法向来多么荒诞,一旦做什么,会从一开始就将人引到一条歧路,你认为他是要做什么,然而最终结果,实际上并非如此,一切都不过是表象。”
李良说到这里,面无表情地看我,道:“我跟你说这些,现在你应当明白,我并非是什么敌人,也不会再用这种不理解的眼光来看我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回话道,“你这么说的话,看来确实是我之前对你有误解,毕竟对于一个人的第一印象,是会直接影响到相处的态度,这一点,或许是我的短见。”
“不过,”我继续保持怀疑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杜薇把话说开,这样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些误会,导致杜薇对你很不满,为什么不说清楚,反而藏着掖着?”
“你既然问了,那我就直说了吧。”李良态度坦然道,“因为我现在还根本没有任何的相应措施可以妥善处理掉阴阳商会,所以只能对她一再说是一切都在计划当中,而我的计划,实际上就是静观其变——这样的话,自然不能告诉她了,不然的话,那她现在的反应,肯定还要更加激烈,这都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