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雪之中,车辙远行。
琳琅往掌心呵了一口气,腕上的剑疆泛着亮烈的雪青色。
君晚走后,琳琅也行动起来,故意在雪地里待了一夜,受了寒,缠绵病榻。
似梦非梦间,有人轻轻碰着她的额头。
琳琅朝着那人靠了过去,痴缠着,“不要走……不要丢下我……我,我就只有一个人了,我孤零零的,谁也不疼我……”
语音哽咽,泪珠滚落腮边。
“……好,我不走,别哭了……我疼你……”
对方犹豫了下,吻走了她泪珠。
琳琅主动将自己送上。
于是交颈缠绵,雪融春泥。
容经鹤哄骗了一晚上的小姑娘,对方抽抽噎噎地睡去,他反而没睡得着,于是侧着身,欣赏起王女的容颜。这朵漠然的云端之花,终于被他摘取,绽放柔媚的春光。他不禁伏下颈,叼起她两瓣唇,辗转深吻。
喉咙一阵痒意。
“……咳咳。”
容经鹤捂着嘴,低低咳嗽起来,但还是吵醒了对方。
那双秋水眼眸起先是迷濛,随后是惊诧,接着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悲恸。
她寻了旁边的莲花红钗,狠狠刺他的颈。
如此凶险一幕,容经鹤竟分心在想——这次她下手反而轻了些。
那莲花钗抵着他的皮肉,却没有深入,容经鹤就知道她下不了手。第一个男人总是特别的存在,何况是不通情窍的王女?
他略微抬眸,“公主殿下这是什么道理?是你要我留下,亦是你要我疼你,容某再三恳求,公主殿下再三逼迫,在下只能献出自己,好让殿下息怒。这怎么,一醒过来,殿下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你闭嘴!”
因着愤怒,她眸光艳烈至极。
“咳咳咳——”容经鹤又咳嗽起来,颇为无赖地说,“你看,为了伺候王女,在下都染病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她气得玉颊生晕,莲花钗又刺入了些。
容经鹤欣赏着她的青丝泼墨,又抛出一句,“你那个小姐妹,刚入了大靖太子的宫墙,是生是死尚未可得知,殿下若真要杀了我,从昭发出通缉令,您也是要给我殉葬的,到那时,你的小姐妹无依无靠,你就不担心么?”
“啪——”
红钗落地。
她泪盈于睫。
容经鹤趁机抱紧了她,她动了动嘴唇,嘶哑道,“……滚。”
男人充耳不闻,贴着她的耳笑道,“住在这狭窄的清乐府,实在是委屈王女了,等回了从昭,我为你建一座琳琅宫,天上地下,仅此一处神仙地儿,你意下如何?”
容经鹤温柔哄她,“我的王女,快别生气了,您皱一皱眉,我心都化了。”
骗人的鬼话。
琳琅动也不动任由他搂着,心里则是盘算着,若是建造宫殿,她起码也是侧妃,倒是省去了从宠婢一路往上爬的时间。
从昭太子把琳琅接出了清乐府,前呼后拥,阵势还不小。
平日得罪过她的少女们玉容惨白,一个个抖成筛糠。
而琳琅并未处置她们。
现如今她跳出了围城,而她们却有的熬呢,往后的日子会让她们听话的。再来,少不了曲意逢迎讨好她的人,若想要攀附她,这些少女是最好的出气口。不用她收拾,也会有人帮她料理得干干净净,自己又何必脏了这双手?
她嘛,就继续做男人心上的云端之花,保持冰雪一般的玲珑心窍。
男人总爱诱仙堕魔的戏码,那就——
她亲自下场,给九国好好演上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