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梵凛暗骂一声,抓着琳琅往另一条通道离开。博士大人在红堡潜修了一段时间,每一条路都挺熟的,七拐八拐,把琳琅拐进了一件窄窄的药剂室,一股冷气迎面扑来,银制架子上堆满了五颜六色的试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算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他关上了门,气息微喘。
也许是一路赶得急,还没缓过气,对方忘记了开灯,室内一片漆黑。
琳琅踢中了一个铁皮箱子。
她伸手去摸开关。
手腕被押在机关旁,混乱的呼吸被体温虏获,炽热得吓人。即使分化成了Omega,也不代表他一味是“柔弱的”、“服从的”,黑暗中猛兽钻出了囚笼,迫切地想要主宰她的喜怒哀乐。
“干什么?”
她挡住他的脸,明知故问。
他一个大男人豁出去,尊严都不要了,她还问他干什么?
男人颇为咬牙切齿,“你他妈的……要不要老子当场给你表演一个无性繁殖?”
怀中的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好啊,让我见证奇迹。”
这一瞬间,梵凛升起了把人掐死然后分尸的冲动。
“我趁着你们打架注射了气味阻隔剂,最多只能隐藏三十分钟,现在过去了十五分钟!你再不快点,老子就不生了——”
一个吻落在他的眼皮上。
梵凛睫毛轻颤,暴躁不已的语气又软绵绵下来,“你真烦人,老、老子……我生就是了。”
“下次。”她笑着说,“一定让你生一大串。”
一大串是啥玩意儿?
梵凛暗暗吐槽,热爱筑巢搭窝的Omega又忍不住钻她头发里,“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要孩子的是你,说不生的也是你,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是谈判的第三天,十二天之后,你的明天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你——”
仿佛意识到她的沉默,叨叨一堆话的人也随之安静下来。
“你身上带着武器吗?”
沉闷之后,她又轻轻开口。
“镜头存下了你带我逃跑的证据,如果不尽快澄清,你也会被当成叛逃者的。”
被帝国的敌人这样的提醒,说实话,梵凛的情绪有些微妙。记忆中的零号嚣张得令人窒息,从觉醒到出逃,她一直游刃有余戏弄帝国,像是黑夜里的火焰,让生命极致绚烂地燃烧。
可是有一天,这束火焰竟也会怕烫伤别人,善意地提醒过路者,让他离远一些。
他不怕敌人心狠手辣,就怕敌人突然温柔。
他嘴硬地回,“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能不能出得了红堡都是个问题。”
琳琅弯下腰,从腿边重新抽出一把弯弧刀,塞进他手里,“快,往我肩膀上划一两刀,深一点,证据更真实。”
梵凛指尖微颤,他忍不住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为什么要为他考虑得那么多?
“你是我孩子未来的父亲,可不能让你死得窝囊。”她笑了笑,捉住他的手,往肩膀重重一划,刺啦一声,衣料破裂,鲜血迸溅。“我走了,你保重。”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反被紧紧搂着腰。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