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柱漆红,旁又有波光潋滟,那一袭杏色襦裙的女子折腰下拜,端得是无限袅娜,“还望国公大人垂爱。”
燕国公漠然地说,“那你说说,为何是本官?”
“国公大人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两者。”
琳琅低笑,“这真话嘛,就是琳琅想找个大靠山,世人皆说我贪慕权势。”她染了丹蔻的指甲以一种撩人的姿态掠过香腮,“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以琳琅这般的颜色,自然要配世间上顶天立地的男儿。”
说得是理直气壮,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燕国公眼勾勾瞧着人。
琳琅也冲着他笑。
半晌,锦靴停在眼前,男人粗糙的大掌抬起她的下巴,气息沉稳而绵长,“顶天立地?你倒是会说。本官摄政多年,都不敢说是一手遮天。”
这算是认可了她的“颜色”?
琳琅楚楚可怜望进那双漆如点墨的眼睛里,犹如幽邃的古潭,平缓而深不可测。
粗砺薄茧在她柔嫩的颈肩摩挲,那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感兴趣的冲动。
琳琅心底轻笑。
有戏了。
依照燕国公时至今日的身份地位,他还不至于像个登徒子那样去调戏良家妇女。于是,摸小姑娘的下巴,在男人看来,是对未来妻子的一种欣赏与嘉许,可以当做婚前互动的小情趣。
她国公府夫人的地位是铁板钉钉,跑不了了。
那她现在考虑的,就不是引起燕国公注意,而是如何能让未来夫君对她印象加深、进而骗取更加高额的聘礼呢?
“那是大人慈悲心肠,不忍打击别人花了大半辈子战战兢兢做了个芝麻小官,转头就被贬谪出去。”琳琅的哄人技术相当熟练。
燕国公的喉咙微微耸动,似乎是想笑,不过比起她的直白,显得隐忍又克制。
“继续说,假话是什么?”
“这假话便是……”
她细长的眼尾漾起春色,“大人容貌甚伟目如朗星鼻若悬胆风流倜傥风采高雅长身玉立气……”
气什么来着?
“器大活好!”
嗯……
这么不要脸的话肯定是出自她那个不要脸小鹦鹉。
跟主人半两银子的关系也没有。
燕国公似笑非笑。
琳琅无辜看他,解释这词语的博大精深。
“就是器量大,干活能力特别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