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宴时钦的另一位秘书来了,这位秘书长得黝黑高大,更擅长处理一些基层业务……和人。
解决老人的燃眉之急,沈予微也算松了一口气。
“今天谢谢你帮忙了。”
宴时钦笑笑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再说我感觉这是做好事,与有荣焉。”
“你这次来书画协会,是为了做新的产品研发吗?”
“啊……嗯,是的。”宴时钦觉得自己也不算撒谎,“其实也是知道你在这边,顺便给你送这个过来。”
宴时钦将精致的小盒子递给沈予微:“上次你不是给设计稿提了意见吗?现在成品已经出来并且投入生产,这是最早出的一批产品,上面还有编号,我答应过会送你,所以就顺便也带过来了。”
沈予微眉开眼笑:“那看来我没说错,你真的言而有信。”
她正想打开盒子,视线却落在宴时钦左手提的袋子上,这里面装着一个画筒和一个砚台盒。
沈予微的心忽然沉下来,因为她想起还有很多事没有弄清楚。
一个是锦画古怪的态度,一个是刚才那个老人的画,她刚才只来得及看了几眼,并未觉得这画有什么问题,当然若想判断是否是真迹,还需再仔细研究一下,然后那画就被激动的老人撕了。
“你也要请书画协会的人鉴画吗?”
“不是,我是给高老送纸的。”宴时钦见沈予微有兴趣,便打开画筒,将里面的纸张抽了出来。
沈予微伸手捻了捻纸张,随后又借着光仔细看了看,她辨认道:“这是古纸?”
宴时钦挑了挑眉:“你眼力真好啊,这是我爷爷收到的古纸,他觉得他自己用太浪费了,就想送给真正合适的人使用。”
古时的文人不仅仅收藏书画,他们也会收藏古纸,甚至会以收到前朝的古纸古绢为荣。
这些东西流传下来,即使是空白的,也是好东西。
老纸,裂开的画,她对谢时臣那幅画真真假假的奇怪感觉……
沈予微将多种线索串联在一起,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
古书画作伪这门手艺并不是今人才有,可以说是源远流长,并在以前,古人的作伪水平就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形成了严格的产业链,有些作伪技术甚至已经失传。
绝顶高手可以将一幅真迹一变二或是一变三。
你说它不是真迹,它有真迹的成分在,你说它是真迹,可它又有作伪的部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猝不及防。
古书画还有一种作伪,也是只有作画高手才能做到。
那就是用古纸、古墨、古颜料,绘制古画。
如果画者画功炉火纯青,临摹功力了得,那绘出来的画已经很难用现有的技术分辨真假。
更有甚者,可以凭借历史文献里的描绘,绘制已经失传的古画。
反正也没有人见过真迹,如果用的都是古时的材料绘制,即使是科学仪器都鉴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