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想回学校走个过程拿文凭,结果那帮没见识的土鳖同学竟然嘲笑我没爹没妈,有个狗东西叫的最欢,把这句话刻在了老子课桌上。”
“结果你猜怎么着?老子说送他两万块钱,让他放学来后花园一趟,结果他真屁颠屁颠地来了!”
小汪爷咧开大嘴,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阴狠。
“我说把钱埋在土里了,他就跪在那里双手挖土,挖得特别开心……哎呀,你是没见到,他当时有多开心呢?哪怕老子用自行车锁打破他的脑袋时,笑得也不如他开心。”
汪海林陪着假笑,凉意爬满了后背。
疯子!
眼前的家伙绝对是个疯子!
他不像是狱警派来的,只有心智尚未健全的孩童才会有如此天真的恶念及纯粹的杀意!
他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带着纯真的笑容谈论杀人的细节,将杀戮当作游戏,甚至不认为杀人有什么错。
邪恶歹毒的心理,连成年人听了也不免发怵。
“后来呢?”
“后来?”小汪爷冲他扬了扬眉毛,“他挖了一个大坑,我就顺手把他埋进去了,听说他爸妈冲进学校,满校园地找人,连校长都急疯了!哈哈真可惜,我拿完文凭就走了,错过了一出好戏。”
汪海林沉默了很长时间。
小汪爷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我听说他之所以骂我,是因为我抢了他喜欢的女同学,拜托!我可是偶像练习生,不能谈恋爱的……我和她只是玩玩罢了。”
听小汪爷讲述扭曲又丑恶的往事,平静的口气像是在讨论日常生活,汪海林简直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未成年人所做出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育出他来?
汪海林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夭折的儿子,如果他还活着,自己一定会严加管教,绝不会让他走上歧途。
“练习生成团出道的前一天,老子在大热门C位的水杯里加了点消毒肥皂,他得了急性肠胃炎,错过了成团演出,我的顺位上升了一名,怎么样老头,老子厉不厉害?”
小汪爷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面带笑意地讲述「有趣」的往事,只是这些往事,也只有他自己觉得「有趣」。
汪海林试图把话题引回到关键上:“你的父母,他们……什么时候不在的?”
小汪爷对此比较警惕,“你问这个干嘛?”
“简单问问,不方便说就算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小汪爷不屑地哼哼道,“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听孤儿院的老师说,我母亲是生我时羊水栓塞死的,至于我父亲,虽然我不记得,但我总是会做一个梦。”
“什么梦?”
“梦里,我父亲把我锁在一只保险箱里,无论我怎么大声呼喊,他也不肯开门,我活活被憋死在里头,然后梦就醒了。”
汪海林心头一颤,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小汪爷没有注意到汪海林的异样,自顾自地说:“孤儿院没什么不好的,小说里很多牛逼人物都是孤儿院出身,我相信我汪世盛将来也是一个牛逼轰轰的人物。”
说起自己的家庭,小汪爷的「老子」口癖不见了。
然而汪海林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此处,他如坠冰窟般,浑身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
“喂,老头,你怎么了?该不会被老子的英勇战绩吓到了吧?”
“你……”汪海林情不自禁地窜到小汪爷的身边,双手用力地扳住了他的肩头,“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
咚的一声,小汪爷抬起一脚,毫不留情地将汪海林踹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