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喝光了杯中的茶,起身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他坐回位子上,才继续往下问:“为什么?”
“别看黄父在皇朝集团的持股仅有5%,但公司内部采用的是AB配股,即同股不同权,他的原始股不能被收购,不会被稀释。”
“公司内部重大决议需95%以上的集合股权才可通过,这也意味着董事会有任命董事长的权力,但黄父也有一票否决的权力。”
洛南挠了挠头,公司股份此类的话题对他来说有些超纲。
他花了一点时间去理解,接着问道:“按你所说,只要黄世柏继承了黄父的5%原始股,便有了一票否决权,那他在公司里就横着走了,为什么会被人追杀?”
“问题就出在这里。”
汪律师的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圈。
“作为律师,我曾经为黄父起草过一份遗书,文中并未指定黄世柏为他的股权继承人。”
“什么?!”
洛南惊愕地瞪大眼睛,又扭头去看黄世柏,后者转过脸去,神情黯淡。
洛南不懂黄父的意图,只觉得荒唐莫名。
父亲的遗产不交给儿子,难道他在外面有私生子?
汪律师看出了洛南的疑惑,轻咳一声:“黄世柏是黄父唯一的亲生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恕我不懂,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黄哥继承股权?”
汪律师收回手指:“恐怕要问问当事人了。”
汪律师和洛南的目光同一时间落在了黄世柏的身上。
“我?”
黄世柏比他们更为困惑,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头子自己的决定,跟我有什么关系?”
汪律师轻轻叹气:“你不是经常跟黄父说,不愿被卷入到皇朝集团的事务中吗?”
“这是自然!那家公司里整天虚与委蛇,尔虞我诈,我看着糟心!”黄世柏一拍桌子道。
洛南恍然:“黄父是为了避免黄哥被卷入商界漩涡,特意没有让他继承股权!”
黄世柏冷哼道:“依我看,老头子只是为了惩罚我的反叛,故意摆出架势来折磨我。”
汪律师一推眼镜,“如果真是如此,他的遗书应该先让你过目一遍,至少能逼迫你回心转意,子承父业。但实际上,遗书的内容是仅向董事会展示的。”
黄世柏瞥了一眼汪律师:“我确实是在老头子死后才收到的遗书,他又在玩什么花样?”
“巧合的是,董事会的人也觉得他在耍花样,他们一致认定,展示的遗书是假的,真正的遗书依然是指定你为继承人。”
洛南快被绕晕了,以手撑住脑袋问:“我有点跟不上了,遗书怎么又成假的了?”
汪律师站起身,从厨房后台的碗柜底下抽出一封羊皮袋,他坐回位子上,从羊皮袋里取出了一张纸。
洛南看了一眼,愣住了。
这张纸赫然是汪律师提到的那封遗书!
“这份是董事会看过的遗书,他们当时看的时候,遗书没有盖章签字,这份是它现在的样子。”
黄世柏翻过来一看,两边眉毛向中间拱起:“同样没有盖章签字啊!”
“是的,因为这就是假遗书。”
洛南和黄世柏一愣,脑袋上都写满了问号。
汪律师一摊手:“不必看我,我也不知道真正的遗书在何处,唯一知道的,是真遗书确实存在。”
洛南揉着太阳穴:“你不是律师吗?你会不知道真遗书的位置?”
“遗书分为代笔遗书和自立遗书,假遗书是我代笔的,真遗书是黄父自己写的,我自然不会知道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