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这,这不对吧?”汪海林错愕地回头。
“什么不对?”
狱警像是感知迟钝般,纳闷地反问道。
汪海林指着单人监室的内部说:“我住的是单人监室,怎么有别人住进来了?”
狱警嗤笑一声,仿佛他说了什么滑稽的笑话:“这是看守所,不是五星级宾馆,你还想住单人间?没让你睡大通铺就不错了!再说其他监室满人了,往你这塞合情合理。”
汪海林反复地摇头:“不行,我不和别人住一个房间,会影响我的睡眠。”
“所以呢?”
“我睡眠不好,就容易精神涣散;精神涣散,纪委领导问我的问题可能就回答不清楚;不清楚就耽误大家的工作,对谁都不好。”
汪海林掰着一根根手指头,试图给狱警列举出利害关系。
末了,他总结道:“因此,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监室,不能有外人打扰。”
狱警嗯嗯地点头,汪海林以为他听懂了,谁知道他却忽然狡猾地笑道:“好好跟新室友相处吧,这样就不影响你的睡眠了。”
汪海林皱眉,想再强调一遍他的需求,却被狱警一句话堵了回来。
“记住,别节外生枝,你耽误的不是大家的工作,是你自己。”
狱警丢下一句话,手指头甩着钥匙圈,钻回办公室内。
汪海林阴沉着脸,转头瞪向监室角落里的新人。
见到对方的相貌,汪海林忍不住犯嘀咕:“怎么把小孩给抓进来了?”
新室友是一名学生年纪的少年,尽管身形较高,但长着一张幼嫩的脸,稚气未脱的同时又散发着与年纪不符的凶狠与傲慢。
少年耳力不错,听见了汪海林的牢骚,一双大眼睛迸发出慑人的怒意。
“喂,老头!”
“什么?”汪海林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说你呢,老头!”少年又喊了一句,脚踩在丝绒床褥上,“老子特么睡哪?”
老子……
粗鄙至极的开场白,完全与少年的形象大相径庭。
汪海林陷入了沉默。
目前看来,眼前的是一个缺乏家教的少年犯。
由于没有父母灌输礼仪、素养和处事原则,不懂得尊老爱幼,踏上歧途陷入囹圄也是情理之中。
即使被如此对待,汪海林也没有心生不满,他将自己的床褥折叠好,留出了一半的空当。
“我把我的东西收走,你睡这里就行。”
少年仍是没动,吊着眼睛问:“你把床褥收走了,老子睡哪?”
“他们没给你发吗?”
“废话!没看到老子两手是空的吗?”
汪海林察觉到不对劲了。
少年没有配发的床褥和牙刷之类的生活用品就算了,他还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古怪发型,鼻头前挂着银质的鼻环,脸上妆容浓重,甚至勾了眼线。
怎么回事?
他进来之前没被「净身」吗?
狱警是干什么吃的,眼睛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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