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两种?”
“第一种,一路升到甲区,上层足够重视你,或许能让你离开。鉴于我没有去过甲区,所以这一条的可信度并不高。”
洛南又问:“那另一条呢?”
“和上一条正好相反,”汪律师转了转眼睛,“前者原理是你有非常高的价值,获取特权。后者是你毫无利用价值,他们不想浪费精力财力养着你,自然会把你从这里丢出去。”
洛南若有所思,想起了丁区的家属。
他们的价值岌岌可危,随时都在被淘汰的边缘。
如果像老陈一样,在外面投钱的家人被榨干了钱财,诈骗组织自然对他失去兴趣,老陈也会被丢出家属区。
为了不让儿子受苦,老陈掏出了家里最后的积蓄,只期望儿子能过得好一点,谁知道他转眼又把钱交给诈骗组织,给老陈续上了价值。
“可怜的老陈……”洛南喃喃。
汪律师看似给了两条建议,但第一条的可行性无法验证,实际上只有一条。
然而,要想证明他没有价值,必须先掐断他背后家庭的资金流。
他被关进家属区的幕后,三姨和母亲仍源源不断地为组织送钱,他的价值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被耗尽。
洛南忽然看向汪律师:“汪律师,你的价值……”
“正如你想的那样,我很快就要出去了。”
汪律师知道洛南想说什么,率先点了点头:“我是从别的途径抓进来的,没办法给他们转钱。他们想威胁我的家人,可我的妻女都在国外,他们也联系不上。”
“照这样下去,再过几天我就会被放出去,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愿和刘嘉一样冒险升区,我对真相毫无兴趣,本来我就是被他卷进来。”
洛南默然。
汪律师不愧是汪律师,永远都保持一副冷静理性精打细算的模样,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绝不让自己身处险境。
他的内心没有正义、公德、愤慨此类的概念。
就算看到社会不公底层受害的事例,在没收到委托受理申请前,绝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情感,做多余的事情。
正当他们相对无言之时,宿舍区内爆发了争吵。
洛南循着声音望去,看见走廊深处有两名中年女人叉腰唾骂,嘴里尽是一些污言秽语。
旁边也有几名男人在劝架,但实在架不住女人的暴脾气,尤其是她们说出的词汇,男人听了都脸红耳赤,招架不住。
“又来了,真是每天的保留节目啊。”
汪律师轻轻瞥了一眼,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每天都吵?她们有很大的矛盾吗?”
汪律师轻笑一声:“等你在这里住得久了就知道,这个地方其实还是蛮有存在的必要的。”
“你是说家属区?”洛南眉头都拧紧了,“怎么可能呢?家属区是一个强行拘禁关押殴打辱骂他人的违法之地,它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汪律师耸耸肩:“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他们会被送进来?”
“那是因为……”洛南忽然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