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下了田埂,风一般地飞奔到山脚下。
三姨家依旧冷冷清清,院子外墙喷涂着赤红的油漆,写满辱骂性的字眼。
洛南三两下爬上外墙,跳到了小门前。
房子的外表与上次离开时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小门上挂着一把红色U型锁。
洛南用力扯了扯锁头,但无济于事。
“短期出行不会挂这种锁,看来二柱叔说的没错,三姨离开了村子。”
他仰头望向高处,整栋楼墙漆阴沉,窗户紧闭,像是一个密闭的堡垒。
咚咚咚!
洛南尝试着敲了敲门,又等了十五分钟,没有人来应门。
“基本可以断定了。”
洛南自言自语一声,转身又爬回高墙上。
他蹲在墙头,没有第一时间跳回院子,而是想到了三姨前天买的大袋冷冻肉和豆制品。
一看就像是要长期蛰伏家中的打算。
也正因如此,洛南没有想过她会在短期内离开村子。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洛南跳下墙头,边走边思考。
等他再度回到院子外面,不留神又瞥见了外墙上的红油漆时,他恍然大悟。
“每次出门,三姨必然会被讨债的黑衣男包围,为了摆脱骚扰,她佯装出一副长居家中打持久战的样子。”
“如此一来,黑衣男不会每天都来蹲她出门,渐渐也会放松监督。”
“趁着这个空隙,她找准时机出门,去外地办事。”
洛南又揉了揉眉尖,感觉额头中央有根神经突突直跳。
“冒着被追债的风险,不惜去到外地,就为了开个会?这帮「民族资产」组织的成员都有什么毛病?”
洛南再回过村子里时,连观察的视角也发生了变化。
以前看上去一片祥和融洽的村子,如今看着只剩下一片诡异的氛围,每个人都藏着心事,每个人的善意与热情都试图另有目的。
竭力推崇善行,到头来不都成了伪善吗?
回到家里,洛南连看母亲的眼神也不对了。
他赶紧甩动脑袋,把古怪的念头抛之脑后。
“妈,三姨离村这事你知道吗?”
洛母依然躺在摇椅里,身上的围裙也依然没换。
“知道啊,她在群里发了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