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来到加州,找到当时治疗他的团队时,果不其然地得到了主治医师的一顿臭骂,那医生谨慎地上下打量着他问道,“Areyoubeinghunted?(你是不是被人追杀了)”
终于向那医生解释明白自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中国公民,林蔚然谨遵医嘱决定在加州暂留一段时日方便治疗,然而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当他有意地避开了能让他回想起国内旧事的一切后,他竟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无奈地,他敲响了唯一一个加州熟人乔星瑜的家门,却尴尬地撞破了她和她女朋友的亲密热吻。
一时玩心大起,他自称乔星瑜的未婚夫,报了当初乔星瑜在陆可安面前自称未婚妻的仇。
不出意外,他这个“未婚夫”被乔星瑜无情地关在门外,过了好久,乔星瑜才又出来慰问他这个蹲在行李箱旁边的流浪半残人士。
当初为了帮乔星瑜躲过家中安排的相亲,林蔚然出了不少力。乔星瑜只好知恩图报地收留他,扔给他另一间公寓的钥匙。
林蔚然彻底过上了颓废的鸵鸟生活,彻底封闭了自己与国内的联系。他除了到医院去接受治疗,便只剩下躺在公寓里发霉。
乔星瑜这个玩咖自然是没空搭理他的,只是怕自己公寓里什么时候多出一具懒死的尸体,偶尔会到公寓来鄙视林蔚然的颓废,顺便暗示林蔚然给她交房费。
林蔚然自然是不会交的,理由是当初假扮未婚夫妇期间乔星瑜可没少从他那捞好处。
乔星瑜咬牙忍了,直到有一天,她玩得太嗨最后烂醉如泥,她女朋友知道她在附近有一所公寓,便带着她来到公寓,谁知打开门却发现里面有一个男人。
她女朋友以为乔星瑜出轨还包养了一个男人,这是感情和取向上的双重背叛,乔星瑜当场被甩了,等到她终于酒醒了,发誓一定要把林蔚然打包踹回国内。
于是有了她打给陆可安的那一通电话。
盼星星盼月亮,乔星瑜终于等来了她的救星,她殷勤地带着陆可安去那所公寓,企图打林蔚然个措手不及,让他就地伏法。
然而,公寓里面空无一人。
乔星瑜傻眼,但看林蔚然的东西都还在,人自然是没跑,她让陆可安在这守株待兔,然而陆可安却说自己先到附近转悠,乔星瑜也只好随她。
加州的阳光太过火辣,陆可安觉得周边的一切似乎都要扭曲融化在这热辣的温度中,就是不知道她的小候鸟在这热浪之中是治愈了创伤,还是任由心中的伤口流脓恶化。
沿着公路一直走,仿佛走到了夕阳的尽头,路旁的棕榈树都没劲地耷拉着叶子,陆可安实在受不了了,买了一个Gelato坐在路边降着温。
而后便在路对面的一个加油站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加州的橘调时刻,像陆可安手中的Gelato一样缤纷多彩。加油站里一群小孩踢着足球的欢笑声,就好像Gelato上撒的彩虹糖。
她看见林蔚然赤着脚和那群孩子一起踢着足球,没有球网也没有规则,这是一场最原始的游戏,花样百出的球员们偶尔还会因为烫脚的地面像个鸭子一样滑稽地抬起脚底。
很奇怪的,陆可安明明应该立刻跑到林蔚然面前,将他臭骂一顿,但她却只是坐在路边晃着双脚,看着林蔚然脸上放肆的笑容,觉得手中的Gelato好像更甜了一点。
也没人告诉过她,近乡情怯的同时,会觉得乡的诱惑力更迷人。
直到她手中的Gelato融化下来的糖水流到她手上时,陆可安终于有了正当的靠近理由。她无视了身后就可以借水的商铺,舍近求远地向着那个加油站走去。。。洗手。
林蔚然无意中瞥见了那个向自己走来的身影,由远及近地在夕阳的映照下越来越清晰,他看得入迷就让脚下的球被小孩抢走了,还被那小孩一个飞铲猝不及防地铲倒摔在地上。
黢黑的脚底板朝天,这群小孩放声笑着他,而他只盯着那个身影,她着急地扔掉了手中的Gelato,飞快地向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