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舟看到她要起身,赶忙拦住道,“不用忙,我自己来。”
随手从旁边的簸箕上抓了一把瓜子和糖果往自己口袋里塞。
老太太道,“那自己抓,别客气。”
何舟道,“你还没放炮仗吧?在哪呢,我给你放。”
在门口他没看到有鞭炮的纸屑。
老太太道,“在里屋。”
何舟先她一步,跑到里屋,在一堆稻谷编织包上找到了鞭炮,拿到了外面。
老太太拆开烟,递给何舟一只,何舟笑着点着了,烟头对着鞭炮捻子,然后道,“你离远点捂着耳朵。”
老太太慌忙小跑进屋,比以往利索许多。
何舟点着后,在噼里啪啦声中窜进了屋子,帮着老太太端菜进客厅。
满满的一桌子菜,老太太坐在上首,他坐在下首。
这也是这两年的惯例。
自从何维保过世后,老太太不愿意去任何人家去过年,包括自己的亲闺女何满容家她也不愿意去,更何况水火不相容的赵春芳家。
她有儿子,就不能去别处过年,只有“老绝户”才需要别人给送温暖。
何舟熟门熟路的从楼梯口拐角拿出来一瓶白酒,启开后,一边给老太太缓缓倒酒,一边看老太太脸色,只要老太太有暗示,他立马停止。
直到给老太太倒满,老太太也没吭声。
“二姥,你这酒量见涨啊。”
“少抽烟。”老太太训斥完以后,又感觉不妥当,春节不能打骂孩子不是好兆头。她笑着道,“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也倒满。”
“必须的。”何舟给自己倒满,估摸又有三两酒。
一老一少,有说有笑,推杯换盏。
吃到半途,门口出现了两道人影,门口的狗没叫,必定是熟人。
接着他听见了老娘的声音。
“老婶,给你辞岁。”
令何舟诧异的是,他老娘身后跟着的是他姥姥。
姥姥和二姥姥老妯娌俩,一辈子仇人,在他的记忆中,他姥姥踏进二姥姥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赵春芳背着手,进来后,眼睛一会看桌子,一会看天花板。
何维保老婆勉强笑着道,“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