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白芜哭得脸上也是脏兮兮地一片:“我一定要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去才好。”
“可是纳兰不在!”丞相夫人已经开始在挣扎:“我这个做娘的向来不合格,但是纳兰是我的孩儿,眼下这种情况,我实在放心不下。”
白芜脚下不停:“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更不能看你回去送死。我答应纳兰一定要保护夫人,夫人放心,等安顿好你,我一定追回去!”
有了这般承诺,丞相夫人才安静下来,自己开始观察周围的地形。
白芜跑得很快,丞相夫人突然指着前面:“阿芜啊,看路!”
前方有一个骑在马上的高大人影,白芜在原地停住,将丞相夫人小心地放下来之后,手里立刻握紧了防身用的匕首。
“是,白芜姑娘吗?”眼前不知从哪里来的人,突然低沉着嗓子问:“是白芜姑娘吗?”
白芜一听这声音,很是熟悉啊!她连忙挥手:“二殿下,快救命啊!”
方才逃跑时无论受了伤,还是有多害怕,白芜都能忍住,因为她知道自己背上还有一个,若是自己都控制不住了,恐怕他们三人都得交代在上谷里了。到现在她终于不用再忍了,顿时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果真是皇甫景,他策马前来,立刻将手里的伞拿给白芜。
白芜将伞递给丞相夫人,又立刻攀着皇甫景的衣角:“二殿下快去救救纳兰吧,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皇甫景一听,好看的眉毛已经紧紧地纠结在一起:“你说什么?纳兰?”
白芜哭道:“纳兰为了掩护我们,自己骑着马往另外一边跑去了。”
二爷已经策马跑进了山谷,丞相夫人刚刚才调整好呼吸,一听纳兰骑马吸引黑衣人,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丞相夫人她拉着白芜的手,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站稳:“阿芜,你说纳兰孤身一人,骑马吸引那些人离开了?”
白芜点点头,扶着丞相夫人往李记酒楼走。谁知走了几步,丞相夫人却是眼前一黑,又一次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白芜也无力地在原地坐下来,扶着昏迷的丞相夫人,她听见有几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叫声从山谷里穿出来,“呜咽”的声音,像是在低声哭泣。
纳兰,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天知道皇甫景已经快要怎样了。
当他冲进山谷时,他的暗卫们也立刻到了身旁。
哪怕是没有走近战场,也有一股连雨水也冲刷不掉的血腥味儿钻进大家的鼻孔。
“替我找到纳兰公子!”皇甫景骑着马往里面跑去:“无论如何,我活要见人……”剩下半句他没有说出来,不过暗卫们都已经做好了给主子带回来一具尸体的打算。
山谷中断臂残骸,血流成河,皇甫景随便看了看,然后看见前方不远处的,被摔坏的轿子。
这里的战争已经结束了,那么,他的纳兰呢?皇甫景一次次去看躺在地上的人可有自己熟悉的面孔,但都没有找到纳兰。
“纳兰!”皇甫景立在马头,开始冲着空地大喊。
暗卫上前汇报:“这里周围都没有其他追逐的迹象,纳兰公子和这帮人最后交手的地方,一定还是这里!”
皇甫景便大吼快去找,自己想了想,往轿子的方向过去:“纳兰,你在哪?听到了回答我,纳兰,纳兰!”
时间渐渐过去,回答皇甫景的,是越来越小的雨声。当夜风吹过,浑身湿透的皇甫景猛得打了一个冷颤,他这才注意到雨已经停了。
什么都找不到!
皇甫景死死的攥着手里的翡翠飞鸟,随后陷入失去纳兰的难受、自责、害怕等诸多复杂感情世界中。
“我们说好会再见的,”皇甫景突然从马上栽下来,也许是他走的太远,一边仔细检查尸体的人都没有注意,所以皇甫景只能趴在地上,被雨水浸湿的泥土糊了他一脸:“你说要带我去游玩,还说你给我看到的景色是在皇城绝对看不见的,但是,为什么你现在又不见了呢?”
最让皇甫景无力的,应该是那群给予他失去的悲伤,却不肯留下线索让他可以去报仇的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都很有刺杀素养,死了以后,面容腐烂,身上除了那一身黑衣便啥也没有。武器都是没有标记的,也难以得知他们来自哪里。
“纳兰!”皇甫景带着哭腔,他害怕地冲着荒凉的山谷喊。
这时有人抱起一具瘦小的尸体,小声道:“二殿下,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