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贯月,没有出众的科目,众人都替她担心,贯月却笑呵呵的道:“我虽不是第一,却不是最差,你们几个慌什么,我都不慌。”
日子如水一般的流淌,转眼一个月就到了。
腊月初十这天,众人都到了敞厅,点了名,林嬷嬷却未走,让众丫头自去学厅考验。
小丫头们来到学厅,整整齐齐的课桌上,笔墨纸砚已经摆好,司书掌事让众人默了论语一则,写罢可退下。
小丫头们心头一松,不是难事,便磨了墨,唰唰写了起来。
扶风一向对书法很是看重,一年来笔力也提高了不少,一字一笔写得一丝不苟,一刻钟便写了交卷。
卢风课业一向出众,同时和扶风交了卷。
玲珑未风也容色平静的推迟了一会儿交了。
渐渐的陆陆续续的都交了,悦铎这才哭丧着脸,勉勉强强的写完了交上去。
众人又被秦姑姑领着去了棋馆,司棋却安排了对弈,赢了的即可出门。输的继续对弈,赢的即可出门。此番直到只剩一人输为止。
众人领了签条,各自找了对手,便开始对弈。
扶风的对手是个叫兰亭的小姑娘,小姑娘一看扶风是对手,差点都哭出来省,只几句话时间,便败下阵来。扶风出得棋馆门,在院子里揪着银杏树枝,兀自想着心事。那日里李嬷嬷道可酌减一两科,验考时却是科科都要考的,幸亏自己选的两科是拿得出手的,不然只怕要难看
。
心思流转间,卢风也走了出来,看见扶风,上得前去,亲昵的道:“扶风妹妹真是厉害,一下子就赢了,可怜兰亭哭哭啼啼的道倒霉遇到了你。”
扶风心里撇了撇嘴,这卢风,说话像是棉花,夸你的话又隐隐带着把尖刀,这是说自己心狠咯?
面上却不显分毫的道:“兰亭是个好的,只是稍逊我一筹,稍后与他人对,是定能赢的。”
卢风只笑笑。
待得众人都出来,除了有两个小姑娘耷拉着脸外,都比较平静的去往画馆。
司画出的题也是简单的百花图,不拘什么形式,什么花色,只让众人画完自出去便是。扶风一向喜爱丹青,便细细在脑子里描绘荷花的模样,羞羞答答的将开未开的荷花,绿得出油的荷叶想必,唰唰的下笔,一幅水墨荷花便渐渐浮现出来,浓黑的墨水着在
纸上,竟似乎看出了墨绿,浅绿和细细的淡粉色来。仿若一支荷花就要凸出纸来,极具生命力的画作让司画的眼睛是亮了又亮。
卢风斜眼看到,心里是嫉得如蚂蚁咬一般,若说书法和棋课二人不相上下,这画课扶风确实一枝独秀的,卢风再怎么努力,画上出现的感觉总是差了那么一截。
卢风咬咬牙,只转回目光继续细细的勾着牡丹的边。
接下来的琴课,未风大放异彩,众人羡慕至极。
考完琴课,到了午膳时间,众人匆匆用了午膳,下午考的是女红、厨艺和算术。女红是扶风的弱项,考的平绣蜻蜓,扶风考虑到自己阵线不够出彩,便在花样和配色上用了心思,搭配颜色鲜艳,蜻蜓眼睛圆鼓鼓的突出来,占了几乎差不多一个脑袋,
身体短肥,翅膀绣了边,中间阵线稀疏,看着就有了几丝轻盈和童趣,扶风绣罢,看了看,觉得很满意,虽然绣工差了点,好在看着可爱。
扶风交了绣工,秦姑姑看着有趣,倒也点点头,夸赞扶风有心思。扶风听了得意洋洋的,转眼看到悦铎的绣活,脸就垮了下来。悦铎是个女红天才。考题是绣蜻蜓,悦铎却绣了荷花,未开的花苞顶上颤颤巍巍的立着一只几欲展翅飞起的蜻蜓,细密的针脚,能清楚看到蜻蜓细小的腿儿,张开的透明
翅膀上弯曲的纹路隐隐可见。颜色搭配精致合理,绝佳的一幅绣作。
悦铎正在给荷叶边上绣最后几针,观察一下没有凸出的线头后便咬了线。
好几人围着秦姑姑手里悦铎的绣作啧啧称奇,这绣工和配色,感觉比起秦姑姑来不相上下了。秦姑姑满意的笑笑,道:“看看,一样的教你们,你们看看人家这个。”
众人听了都不好意思起来。
交了绣活,又辗转算术馆,马先生摸着小山羊胡子,对小丫头们说,“你们桌上每人一个账本,将账理了出来,便算考完。你们上课不好好听课,让你考不过挨板子去”马先生一向心肠软,脾气又好,丫头们都爱和马先生顶着干。这会子马先生脸上一抖一抖的笑着,看着满脸的皱纹跟菊花似的,老小孩一般的笑着,叫小丫头们又好笑又
好气。扶风翻起账本,就是平日里采买蔬菜家什的账本,只消算好每日的账,再相加算总支出即可,是比较简单的,只是古法记账比较复杂。扶风自己心里转换了阿拉伯数字,
默算了一番。不到一炷香时间,便得出了答案,写出了答案交了马先生,马先生不可置信。这丫头,之前来了几节课,后面都不来上了,虽长得玉雪可爱,也不能不学就会哇。更别提
这个账本,如是老账房来算,怎么着也得三炷香时间,这丫头随便绉个数字便上交?马先生结果账册,细细算了一遍,三炷香时间不到,算出的答案和扶风一对,竟然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