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箴半夜都未回来,扶风等了又等,实在是掌不住了,正要上床歇下,外院管事的媳妇急匆匆的走进来,对着外室值夜的木棉耳语了几句,又匆匆出门了。
木棉想了想,还是来敲门,扶风道:“怎的了?”
木棉有些迟疑,这事儿再说也没有什么用了,要不要让扶风好好休息明日再说?但是如若耽搁了大事了怎么办?
木棉道:“夫人,方才宗权家的来报,湘王妃没了!”
扶风大吃一惊,心里一直担心着,想不到这么快。
扶风把刚刚解下的外衣又披了上去,湘王妃如此决绝,也是料定了再无生路。就算无人追究,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了她。
扶风呆呆坐着,想要和谁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湘王妃死了,太子妃可会觉得出了一口气?
湘王妃想必是觉得解脱了吧,好在湘王妃并未生育,没有孩子来面对这些流言蜚语。
湘郡王知晓这种丑事,又如何面对?
太子呢?可会觉得心痛后悔?
扶风突然坐了起来,道:“木棉,给我去着人寻侯爷回来,算了,给我拿灯笼,我要去前院。”
木棉惊愕,道:“夫人,消息还未正式传过来呢,明日应该才会来报丧,什么事这么急?”
扶风见木棉还罗嗦,生气了,平日里便罢了,怒道:“木棉,你怎么回事?”
木棉一哆嗦,咬了咬嘴皮子,转身就去耳房点了灯笼,又叫了绿绸陪着,一人给扶风照亮,一人掺着扶风,急匆匆往外院走去。
严箴和贺章陈例渊等人熬着夜,分析着太子之位不保之后皇帝的动作,难不成福郡王的机会要来了,福郡王和侯府有怨,他日得势,会不会腾手收拾侯府?严箴有些头疼,如今除福郡王外,皇帝还有三个儿子,一个个六皇子,一个七皇子,还有一个九皇子,九皇子太过年幼,今年将将六岁,是暂时参与不进来的,六皇子生
性有些太过忠厚,说得浅显就是有些愚笨。七皇子又一心征战,不喜朝事,不营党争,想来无心皇位。就算有心,没有人支持,也是白搭。
如今看来,怕是还是福郡王希望最大,如若是福郡王,就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严箴正要就这解局之法和众人讨论一番,便有季匀敲门,伸出头,道:“爷,夫人来了。”
严箴心里着慌,这是怎么了?这个时辰来前院,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怎么还走那么远?莫非是母亲哪里不好?怎么不着人来?
严箴心里七上八下,撇了众人就出了屋子,问季匀:“人在哪儿?”
季匀朝侧房努努嘴,正要和严箴说什么就只看到了一个走开了四五步外的背影。
季匀目瞪口呆,这几步路都施展起轻功来了,嫌力气没地儿用了!
严箴着急之下推开门,见扶风穿了件家常半旧的夏绸衣,头发挽了个团子,额头上还有若隐若现的亮晶晶的细密汗滴。
扶风正来回转圈,见严箴进来,两步迎上来,抓了严箴的手道:“侯爷,妾身想到一个事,怕是得侯爷定夺。”
严箴心里越发没底了,急道:“怎的了?你哪里不舒服?”
扶风半张了嘴,这严箴想到哪儿去了。
一时心里又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他一心装着自己,只忧心自己哪里不好。
扶风先甜甜笑了,严箴看到扶风笑得甜,不像哪里不好的样子,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扶风的事,别的什么事都好说。
扶风携了严箴的手,娇声道:“您想到哪儿去了,我没事。”
严箴亲耳听到没事,着实落了心,才好奇起扶风的来意,道:“这么晚了,怎的还跑来了,虽说天热,夜里露水重,回头招了寒气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