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实在虚弱,他只能辛苦的牵动着嘴角。
不知是不是窗外的阳光太刺眼,晃得视野花白,乔叶的眼睛被那光线蜇得厉害,就快要掉下泪来。
“对不起,我去外面接个电话,马上就来。”乔叶真的忍不住了,说话时声音都破碎得很。
她转身就往外冲,掩住嘴,靠在门则的墙上啜泣。
不一会儿,白景衍出来。
乔叶眼泪朦胧看他。
“去那边~”他挑了挑下巴,示意乔叶往前几步。
他应该是有话要说。
乔叶指尖抹去眼角的湿痕,跟他离开。
快到电梯前,白景衍才停下。
他回头看垂眸盯着脚尖的乔叶,面色凝重,“阿东的样子你也看见了,说不准他还有多少天可活,我有个想法……”
“你说。”乔叶看他,纤长的睫毛还上沾着晶莹细碎的泪珠,像深秋夜露。
白景衍微微蹙着眉心,腿边的双手握了握,顿了少顷,才道,“阿东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这就是他的命,我想既然他把我们当成他的父母,那么他离开的时候,我们能不能守在他身边。也许这是我们唯一也是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说完,许是觉得这样对乔叶来说有些不妥,白景衍又补充,“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你不答应也可以。说起来,你也没必要这么做。”
“不,这是必须要做的!”乔叶很坚定的说,“放心,剩下的时间我会陪着他。如果阿东真那么不幸,不能长大,那么他在世间的最后一秒,他也会像其它孩子那样,有爸爸妈妈在身边。”
有了乔叶的承诺,白景衍就觉得胸口不再那么沉甸甸的了。
“他的亲生父母还是一点消息也没?”乔叶依旧在等待那个可以振奋人心的消息。
白景衍咬了咬牙,眉头染上寒霜,摇头。
他已经派人在当年捡到阿东的地方四处发布消息,可还是音讯全无。说不定,抛弃阿东的人,已经离开当地。或者已经不在世间。更有可能,他们根本不知道阿东正等待他们的救援。
两人正说着阿东的事,不远处的电梯开。
高青从里面出来。
乔叶与白景衍也看过去。
几人目光交织,空气里一下子就弥漫出诡异气味。
高青盯着乔叶,眸子不染喜怒,内心情绪收敛得很好。
她的锐利,是不露声色的。
但是乔叶和白景衍又怎么会不知道高青此刻的内心有多么狂风大作。
白景衍眉心皱得更紧了,“我说过,阿东这里,别再来。”
多么扎心窝子!
高青死死咽下怒火,神情从容,“你确实说过,不要我再靠近阿东。但是你真能忘记我医生的身份?阿东不光是白血病患者,也是一个心脏病患者。我只是过来了解一下阿东的病情,与陈医生联合会诊,难道我也有错?”
气氛凝固。
高青的话确实不错,她是心脏病方面的权威专家,将来阿东如果有机会上手术台,她也得全程候着应对突发状况。
谁都听得出来,高青的话虽然不露锋芒,但有点往白景衍脸上扇耳光的意思。高青也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将白景衍推得更远,那不是她期望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