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出去,如果碰到记者你会怎么说?”
傅染脚步顿住,头也不回道,“现在因感情不和而离婚的都大有人在?更何况我们只是订婚。”
“难道……”茶几上的烟灰缸内,掐灭的烟头仍氤氲出淡淡萧薄,“我对你这些日子来的好,都换不到你在我最难时刻的驻足吗?”
傅染打开房门,一道影子被拉得很长,凭空为现在的气氛更添几许惆怅,“我承认,尤柚的事占了很大一部分,既然我们做不到坦诚以待又何必绑在一起?也许别人会说我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是因为我势力,无妨,我向来活的比较现实。你既不会把我最亲的人放在心里,我也不需要在你最难的时候扮演仁慈的角色。”
“好,说得好,”明成佑冷笑,“说到底,你还是以为我插手了李琛的事。”
“现在说这个已经不重要,”傅染旋身,目光对上抬起脸的明成佑,“但之前你给过我的快乐,我谢谢你。”
“傅染,你对我可有过感觉?”
傅染拎起行李,她思忖片刻后仍不知怎样回答,索性径自离开。
感觉么?
楼梯口的壁灯拂过女子略带苍白的脸,她眼里有莹莹星光,走过一寸寸曾经排斥的地方,脚下仿佛生根,每个步子都走得极慢,明明该挥手道别,为何却又恋恋不舍?
萧管家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她杵在门口,有些摸不清状况,“少奶奶,您这是?”
傅染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后,大步朝门外走去。
她站在挺立的罗马柱前,想起她被明成佑推出门外的那个早晨,而如今他为她敞了一扇门,她却心甘情愿自己走出来。
一阵车前灯的亮光闪过。
王叔替李韵苓打开车门,傅染听到门后传来脚步声,明成佑头发凌乱,衬衣扣子随意解开两颗,他神色阴兀,三两步走到傅染身旁,“妈,您怎么过来了?”
“我不甘心……有关老大的事我必须跟你商量,小染?”李韵苓注意到傅染手里的行李,“你这是做什么?”
傅染握紧手掌,明成佑冷眼旁观,傅染知道他不可能再为她解围。
“我想和成佑取消婚约。”
“什么?”李韵苓神色怪异,目光吃惊的在二人身上逡巡,“取消婚约?”
“对。”
李韵苓视线穿过她望向明成佑,她本想连夜赶来同他们商量,兴许借着傅颂庭的手能扳回些局面不至于输的那么惨,站在一侧的王叔也忍不住摇头,眼里显露鄙夷。
大难临头各自飞,真是应了这句古话。
“你做这样的决定也对,如今我们养不起你这只金凤凰,”李韵苓断没想到自己亲手挑选的人不仅给了他们致命一击,还在关键时候抽手离开,“你帮了老大这么大的忙,再加上你们以往的交情,你若再跟着成佑才是傻,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野心?傅染,你老实告诉我,老大请你出手帮他究竟是给了你他的人,还是他的钱?!”
面对李韵苓的咄咄逼人,傅染反而显得相当冷静,“我跟明铮没有任何瓜葛,遗嘱的事也确实是爸的意思。”
“好一张能说会道的嘴!”
李韵苓上前,巴掌扬起挥过去时从明成佑跟前晃过,他足有时间反应过来制止,却在犹豫间听到耳边传来响亮的声音。
傅染捂住半边脸,嘴角犹被撕开,疼的满嘴都是血腥味。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早知道是个祸害还不如拱手让给老大,让你们凑成一对去!”
“所以我现在离开,对你们反而好。”傅染肿起半边脸,她把夹在耳后的头发拨到脸旁,提起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下石阶。
李韵苓冷眼见她走向车库,打过巴掌的手心火辣辣泛疼,她拉过明成佑,一手指向傅染背影,“现在只有傅颂庭能帮我们,成佑……”
明成佑手臂环过她肩膀,带着她往屋内走。
“成佑,你真的同意解除婚约?她……”
“妈,我们回屋。”他用力搂紧李韵苓,这才将她半拖进客厅。
别说傅颂庭不肯帮,哪怕肯帮,也不一定能敌得过罗家,这盘棋至今成为定局,谁还能有这本事令它涅槃重生?
傅染打开灯,抽出湿巾捂向脸,突来的冰冷使痛觉再度恢复成灵敏。
她车开得很慢,透过后视镜突然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紧随其后,傅染加快速度,后面的车显然也提速,她转弯,对方也转弯,傅染刻意放慢,待距离稍微拉近些才认出是明铮的车。
她并没有停下,反而提了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