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城忽然明白了白眉的意思,大概说他以前说话是那种扬着的,意气风发都藏在他内里的,和姜淑桐说话都是挑逗的,暧昧的,可是现在,没有了。
女人说话挺有意思,白眉这个词用的也很好——骚气。
他不骚气了。
徐茂慎因为白眉说了这句话,觉得心里特别过意不去,拉着白眉走了。
留下顾明城一个人在办公室。
今天的工作已经处理完,也没有继续工作的心思了,回家看儿子去。
路上,他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哪里变了。
不知不觉的,开到了一条路上,隐约记得,有一年冬天,他和姜淑桐在这里车震过,是大雪纷纷的冬天。
那时候的她,真是万分的不情愿哪。
顾明城把车子停在当年车震的地方,从车里拿了一根烟点起来。
他还做不到完全不抽烟,偶尔会在外面抽一两根。
一直在心里想一个问题:他变了么?
最后的答案是:他变了。
应该是从姜淑桐离开他四年开始变的,寂寞摧毁了他,那种午夜梦回却什么都抓不住得巨大空虚,对即将到来的明天的惧怕,让他不敢轻易地对姜淑桐说出那种挑逗和体贴的话了。
当年姜淑桐年轻,现在她快而立了,越来越没有婚姻的保障,她很没有安全感。
顾明城能理解,看起来以后还真得多哄哄她。
恰好,这时候,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写得是:淑桐说了,她不是您的女人。
不想也知道这是谁,景瑞。
这个人,还真把自己当盘菜。
气话他也信?
本来要回家的,车子竟然忍不住朝着姜历年家开去。
毕竟她是自己孩子的妈,一直是自己的女人。
……
此时的姜淑桐也没有闲着,因为小区里,有一个丧偶的老太太看上姜历年了。
并且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
姜淑桐逼问之下,姜历年就说了,偶然在小区里看到,这个老太太偶尔会和他说话什么的,一来二去的,老太太知道姜历年独身一人好几年了,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就动了心思,这年头,老太太也都挺主动的。
电话打过来,姜淑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姜淑桐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一直认为,姜历年这一辈子,只能有妈一个女人,妈妈过世了,姜历年另娶,这无异于是对妈妈的背叛。
姜淑桐并不是那种开明的子女,对待这件事情上很抵触。
她在德国的时候,还想着,父亲身边一直没有女人,她心甚慰的,可是眼看着,姜历年马上就要二娶了。
姜淑桐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掉眼泪,不说话。
她一直反对男人再娶,女人再嫁,她认为爱情就是两个人恩爱到老,牵手一辈子,别人是别人,她家是她家。
以前她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现在,父亲已经全然打消了她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