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怕她舟车劳顿再添病重,却又不放心她跟着婶母过日子,将她送到了外祖母家。
她外祖母是个不知亲疏的,又偏爱她哥哥们,并不是十分疼她。
那时候,她和薛湄都要受薛玉潭的欺负。两个人都是软柿子,抱在一起哭,年纪又相仿,结下了深厚友情。
每次到薛家,奚宝辰都要给薛湄送些东西。
她送的,不是金叶子,就是金首饰,说是送礼物,其实就是暗中贴补表姐一点。
她算是薛湄唯一的朋友。
听说薛湄大发神威,奚宝辰很早就想要来看看了。
但她又担心外祖母输了钱不痛快,过来受冷眼,直到她母亲忍无可忍,非要回娘家问过究竟,她才跟着来了。
“……也就是说,大表哥真的能站起身了?”奚宝辰睁大了眼睛,“我哥哥说大表哥得了差事,我还以为他们哄我。”
“是真的。”薛湄笑道。
奚宝辰难以置信。
她似想起了什么,抿唇笑,压低声音:“那她,是不是要气死了?”
这个“她”,是指薛玉潭。
薛湄很有默契,笑了笑:“嗯。”
奚宝辰笑逐颜开:“真痛快!我没亲眼瞧见,一大憾事。”
“她气得打了自己的乳娘,还让丫鬟们在大雨里罚跪,丫鬟们都恨她。”薛湄道。
这是红鸾告诉薛湄的。
丫鬟们总是最先知道各种八卦。
这几个月,在府里高高在上的二小姐,似被人拉下神坛了,屡次丢脸。
二小姐的名声,是一件过期的锦袍,随便破个口子,就一泄千里,把从前的问题都暴露了出来。
谪仙一样温柔的二小姐,其实会打骂丫鬟;她还克扣丫鬟们的月钱,听闻她院中的二等丫鬟,每个月的月钱只有一两银子。
永宁侯府的规矩,二等丫鬟的月钱是二两银子。
“……真不要脸!”奚宝辰笑道,“连这点钱都要,实在太低贱了。”
她就喜欢听人说薛玉潭的种种不好。
这次到外祖家,真真扬眉吐气。
她们姐妹俩说话的时候,外面传开了动静。
是鞭炮声。
红鸾出去瞧瞧。
很快,红鸾回来了,对薛湄道:“大小姐,温家老太太带着人,送礼来了。”
薛湄哦了声。
奚宝辰:“大表姐,你以后就不用担心了。经此一事,温家定然善待你。”
薛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