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苏凉打开门,院中静悄悄的,新栽的松柏在阳光下泛着墨绿的暗光。
宁靖的房间没有人,桌上放着他昨夜没看完的书,里面夹的书签是苏凉在秋明山庄邢老夫人的院子里捡来的银杏叶。
金黄的“小扇子”被墨色的字环绕着,乍看仍像是飘在半空。
昨日蒸的包子热了两个,没有另外做饭。
正吃着,白大娘登门。
“他家这下是真住不了人了!烧得不像样子,只能又到苏二辉家借住!”
苏凉点头,“也好,亲家。”
白大娘撇嘴,“这算哪门子的亲家!管他们呢!只是可惜了,你那么好的房子,一把火,啥也没剩下!”
“我把地契给里正,让他帮忙卖掉吧。”苏凉说。
“也好,你们俩又用不着。要不是挨着苏兴哲家,我家倒是可以买下盖房子给老二成亲住。”白大娘有些遗憾。
“亲事定了?”苏凉笑问。
白大娘便连声叹气,“没呢!我相中的姑娘,老二都不依,他就惦记着那个……”
白大娘的声音顿住,讪笑道,“这种事,急不得。”
苏凉心知白大娘反对白鹤跟刘蕙兰在一起,又不想明说。看样子,白鹤仍未放弃。
对此苏凉只是说些客气的好话。
等白大娘走后,苏凉又去了一趟苏大强家。
家具早被卖光。墙壁烧得黑黢黢的。
不久之前硕果累累的老梨树,只剩下半截完全碳化的木桩子。
到后院,窝棚倒塌后堆在墙角的木板剩半块没烧尽,下面压着一颗半黑半紫的茄子。
苏凉轻叹一声,正要转身离开,视线定在某处,走了过去。
原主的床所在的位置,漆黑的砖缝里透着一抹紫,乍看像那颗半烧焦的茄子埋了进去。
但,色泽不对。
苏凉捡了根棍子,把碎砖拨开,在土里戳了几下,一块沾着灰的紫玉佩出现在眼前。
擦拭干净,莹润透亮的紫罗兰色神秘而美丽,是真品,价值不菲。
此物不可能是苏大强一家的,应是原主藏在身上,看清那家人的嘴脸后埋到床下的,没有被发现。
苏凉把玉佩收起来,打算跟原主留下的绣品放一起,哪日碰到真正在乎原主的人,赠予对方。
在附近看了看,没有其他的东西。
她带着地契和原来的房契去了里正苏柏家。
表明来意后,苏柏说那块地位置很好,且在苏兴哲家隔壁,好卖。
说着又叹气,“凉丫头啊,算起来我也是你的族叔,别嫌我多嘴,宁公子可提过带你回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