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棠梳洗穿戴完毕,特意找了一件尺寸稍宽,绣着简单蓝色小花的龙华佩戴上,也算勉强遮住了,只是眼眶上的青色是遮不住的。
润云又跑去小厨房拿来了刚煮好的鸡蛋给她滚了半天,好容易才消下去一点,不过,还是很明显,倒像似顶了一对熊猫眼。
眼看时间不早,向海棠正要叫上钱格格一起去正院给福晋请安,苏培盛过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雕花衣料盒,盒上贴着签子,写着金陵云锦四个字。
苏培盛笑吟吟道:“这是主子爷赏给向格格的,主子爷还特别交待了,今儿早上可以不必去嫡福晋那里请安。”
昨儿晚上四爷到她这里来已是逾矩了,今儿一早又命苏公公送来云锦,向海棠虽然高兴,又有些担心自己承受不起,连忙问道:“上回四爷已经赏过云锦了,今儿怎么又赏?”
苏公公是个人精,哪看不出她脸上的忧虑,笑道:“向格格尽管放心,各院里都有赏。”
向海棠这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头,连忙命润云接了,润云打开一看,顿时“呀”了一声:“好漂亮的衣服。”
原来是件成衣。
润云只知道是金陵云锦,却不知道是云锦里工艺最复杂,最珍贵的妆花缎。
蓝色地,上面绣着朵朵海棠,于绚丽中又不失清新典雅,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想起向海棠曾经念过的一首诗中的一句话来形容甚为贴切。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
向海棠见了也欢喜不已,轻轻摸了摸衣服,手拂过精绣的海棠花时,带来一阵细腻的微痒的触感,还有一丝温暖。
润云笑道:“这是主子爷的心意,主子还不快穿起来试试看。”
润萍望着这样珍贵好看的衣服,肚子里早已酸气直冒,也不敢说什么,只附合道:“是啊,主子,你赶紧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润云又笑道:“还用说嘛,肯定合身的不得了。”
向海棠笑对着润云道:“偏你这丫头最会磨牙。”
说完,从盒子里拿起衣服,刚要展开,突然发现盒子里还躺着一纸信笺,她拿过信纸打开一看,上面用写了一行字,字迹虽平和规矩,却不失文雅遒劲。
“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向海棠的脸上一下子就红了,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丝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幸福笑容。
润萍勾起脖子瞧了瞧,她大字不识一个,不过相思两个字却是认得的,因为她曾见到过小阿哥在地上写过这两个字,边写还边念了出来。
不过,此刻她的心已被衣服紧紧拴住,很快便移回了目光,艳羡的又看向衣服,舍不得移开眼。
待苏培盛告退之后,向海棠满心欢喜的试了衣服,多裁一寸则嫌紧,少裁一寸则嫌松,不大不小刚刚合适,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完美。
她俏生生的立在那里,恰如一支雨后盛开的海棠,花开似锦,上面还沾着晶莹剔透的雨露,娇艳欲滴,清新绚烂,还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纯,真真将她的容貌衬得美到了极致,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就连见惯了她美貌的润云和润萍,也不由的被惊艳到了,润云更是失声赞道:“天爷啊,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美人儿。”说着,她嘻嘻一笑,“这美人儿就是我家主子。”
她刚说完,钱格格屋里的青儿过来了,见到了也是一惊,不由的笑着赞叹一声:“今日向格格打扮的好生漂亮。”
向海棠被她们说的益发不好意思,一张俏脸已经红了,问青儿道,“钱姐姐呢?”
青儿连忙回道:“早起姑娘略感不适,便吩咐奴婢过来告诉向格格一声,她不能去福晋屋里请安了,还请向格格和福晋说一声。”
润萍有些不屑的睥睨了青儿一眼:“主子爷刚刚吩咐了,今儿我家格格不用……”
她本就很瞧不上钱格格,更不用说她身边的一个丫头。
向海棠立刻摆手打断了她的话:“青儿,你去告诉钱姐姐,我一会儿给福晋请过安之后就去看她。”
四爷怜惜她,但她已经起来了,自然是要去请安的,否则,就算嫡福晋没话说,别人也一定会说四爷才刚回来,她就侍宠而骄。
不过,她穿这一身过去,别人肯定也有话说,说她显摆。
显摆就显摆吧!
反正不失规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