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晋和年氏双双都没了动静,宋耿二位格格也只能偃旗息鼓,府里少有的平静。
向海棠除了时常做些好吃的给弘时送过去,余下的时间大多和钱格格在一起,两个人下下棋,说说话,日子过得倒也闲适。
有时候,武格格会带着小格格怀莹过来,虽然向海棠并不喜欢武格格,但看在小格格面上,至少大家表面上还是和睦的。
只是有一天,润萍无意间说了一句:“奴婢倒瞧不出来这小格格像谁,好像又不像武格格,又不像主子爷。”
因为武格格是怀了身孕之后才入的王府,本来就有些很难听的风言风语传出来,润萍这样一说,武格格当即就拉下脸来。
钱格格连忙打了个圆场:“小孩子家哪能看得出像谁,不像谁,润萍你休要胡说!”
润萍连忙自打了一个嘴巴:“是奴婢失言了,还请武格格责罚。”
武格格眼中夹着隐隐的愤恨,盯了一眼向海棠:“你是向妹妹身边的人,我哪敢责罚你呀。”
向海棠懒的与她虚以委蛇,淡淡的回了一句:“武姐姐客气了,我的人说错话惹恼了姐姐,若姐姐想要责罚,我不会有半句多话。”
武格格冷笑一声:“不敢!”
说完,就抱着小格格离开了,在四爷回来之前,她再也没有踏入了秀水阁一步。
……
中秋前夕,四爷提前回京城了。
沉寂已久的王府,再度热闹起来。
后院里关起门来过小日子的女人们,因为四爷的归来,内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四爷孩子太少,尤其是儿子,独有弘时阿哥一人,还是个冒着傻气的,谁不盼望着能再为四爷诞下孩儿,母凭子贵,所以一个个都可着劲的打扮自己,想要让四爷多看一眼。
四爷一回来,先入宫复命。
皇上在御书房召见了他,因为差使办的好,先是大大褒奖了他一番,又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了一番话。
“老四啊,你对朝廷的忠心,对朕的孝心,朕都看在眼里,朕也知道之前因为清理国库积欠的事你不知挨了多少骂,此番又派你去关西查官员贪墨赈灾银两之事,又让你招了不少恨,不过,你都一力抗了下来,你是个干大事的人,只是这些日子实在辛苦你了,瞧你,一阵子没见都瘦了这么许多。”
说着,皇上的眼圈红了红。
四爷不知道他那句干大事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听皇上说的言词恳切,心中一热。
“能为皇阿玛办事,儿臣一点也不觉着辛苦,儿臣唯恐差事办的不好,辜负了皇阿玛的嘱托和信任,所幸关西一行,总算让灾民吃上了饭,穿上了衣,平了民怨,否则,儿臣也没有脸来见皇阿玛。”
皇上叹道:“朕的众位儿子中,独有你和老十三不怕得罪人,是干实事的人,老十四也好,只是他……”
他又叹了叹,没往下说,话锋一转,又道,“可惜如今老十三病重,你一会去瞧瞧他,他都瘦的不成样子了。”
说到这里,皇上眼中滚下热泪,声音也哽咽了,“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病成那样了?”
四爷心里一痛,眼睛里也含了泪:“一会儿儿臣去给额娘请过安后,就去看十三弟,儿臣在关西也听说了,十三弟他是中了蛇毒。”
康熙冷哼一声,眼里露出一丝狠色,咬牙道:“若是天灾也就罢了,若是人祸,朕不能饶了他!”
说着,面色变得郑重起来,“如今你十三弟病重,清理国库积欠之事不能半途而废,当初朕将这件事交给老八,他生怕得罪了人,坏了他八贤王的名声,一唯的只会躲懒装病,朕现在能指望的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可会害怕?”
四爷摇摇头,坚定道:“儿臣不怕!”顿一顿,又道,“反正那些人都觉着儿臣刻薄寡恩,儿臣不在乎再挨骂招恨。”
康熙猛地拍了一下御案:“好,说的好!这才像朕的儿子!”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你性子太急,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你需得戒急用忍,不可将人逼的太过,否则狗急跳墙,不仅于事无益,反给自己招来灾祸。”
旁边的张廷玉听了暗自叹息一声,这一句不可操之过急,他就算拿了十三爷给他的欠条,也拿十阿哥没有办法。
皇上一方面想追回积欠,一方面又怕将人逼的狗急跳墙,这些日子,他忙得焦头烂额,事情也没有多少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