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传来嘟嘟的忙音,沈骆妍一声不响地挂了他电话。
“你刚才说什么?”他噌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直直盯着楚沅,眼神里带上了少见的凌厉。
“叫你睡过去点啊。”她没留意他的神情,看到沙发腾出来了便坐了过去,捡起遥控器时还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旁边好好的有沙发你怎么不坐,偏要来这儿跟我挤。”想到被沈骆妍误会了他和楚沅的关系,关楠心里窝火,只想揪着罪魁祸首的头发把她摇醒。
“旁边?”楚沅木然地觑了一眼旁边的沙发,若要问她原因,她倒一时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平日里她都习惯坐这个位置看电视。她蹙眉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坐那边看电视会斜视的吧。”
关楠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教训她,毕竟,她也就是过来凑热闹挤位置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她为什么偏偏要用“睡”这么一个容易混淆大众思路的动词呢?但严格意义上讲,她用词十分精准,他关楠的确就是睡在沙发上啊。关楠自知理亏,也懒得再与她辩论,窝着一肚子的郁闷垂头往楼上走。
他该不该给沈骆妍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刚才她打电话来还问起关楠生日想吃什么口味的蛋糕来着。可想想似乎没这个必要,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而且他跟楚沅清清白白,沈骆妍也不是他对象,被误会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凭啥要死皮赖脸打电话回去解释,先掐掉电话的人又不是他。找到借口让他觉得省事了不少,一时犯懒就没再回沈骆妍的电话。
而另一端沈骆妍抱着的又是另一门心思。她没想到关楠和楚沅发展得这么快,从在鲸洲见到他们拥抱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月。不过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擦出奸情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可心里总觉得膈应,她时不时瞟几眼手机,等待屏幕亮起,如果是误会,关楠应该回电与她解释才对。可是十来分钟过去了依旧毫无动静,她有些坐立不定了。
她并非想要和关楠往男女朋友关系发展,关楠之于她更像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不舍。她只是觉得以后估计遇不上第二个像关楠一样死心对她好的人了,就连苏凡均也不曾做得到这般。知道苏凡均要去鲸洲旅游,她腆着脸让关楠也带她去,关楠也没多说什么便应从了。
只是现在,关楠似乎有渐渐远离她的趋势。这样的感觉太不妙了……
芝士蛋糕烤好后需要冷藏七八小时。关楠的生日恰好碰上周五,楚沅休了半天假回家捣鼓蛋糕。她掐好了时间把做好的蛋糕送进冰箱,以确保它能达到最佳的口感。一切准备妥当,离关楠的非正常下班时间还有四小时,她便抻着懒腰回房休息一会,等迟来的午觉补完,他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忙碌了几小时,她睡得特别沉。手机欢腾地震动,她以为是闹铃。屋外已擦黑,房间暗沉沉的,楚沅好一会才看清屏幕上的名字。
她平躺在床上,“喂,方澜,怎么了?”
那边没有方澜澜熟悉的嗓音,取而代之是一阵抽噎声——
方澜澜和崔易分手了。
她没想来得这么突然——不意外,只是快。
她呆了一会,才意识到今晚没法给关楠过生日了。她没后悔答应去找方澜澜,只是难免遗憾。方澜澜显然更需要她,至于关楠,没有她,还会有别人惦记着,比如沈骆妍。
KTV包厢里,方澜澜已经自个儿在里面吼了几个回合。茶几上摆着果盘、饮料和小食,没有啤酒,楚沅松了一口气。
方澜澜半躺在沙发里,拍拍旁边。楚沅将背包搁到一边,坐过去。方澜澜不哭了,只是双眼依旧像大红枣。
方澜澜倒了果汁,递了给楚沅,端起另一杯。
“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吵掰了,他嫌我不干家务活,我还没嫌他赚得少呢。我提的分手,他应了,解脱了。”方澜澜又把崔易误会她和田小衡那段提了一下。
“你哭得那么惨,还以为你被甩了。”
“怎么可能,”方澜澜撅嘴,“我也难过,怎么说也三年多了。”
“分得好,长痛不如短痛。”楚沅揽过方澜澜的肩膀,“我也觉得田小衡比这种渣男好多了。”
“感觉好不真实,好像等下回去我们还能和和乐乐的。”
方澜澜默了好一会,突然看向楚沅:“帮我一个忙可以不?”
感觉到她的认真,楚沅坐直:“你说。”
“如果他找我复合,我是指如果,如果没有‘如果’,那再好不过,你一定要拦着我,我怕一心软又答应,拜托你一定要骂醒我。我真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你不知道,我过得有多憋屈。”
楚沅拍拍她的肩头:“放心,不用我劝,你也可以及时刹车,我相信你。”
包厢到点,方澜澜打算回怀安的家。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楚沅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十点,“我陪你,顺便蹭个床,你看行么?”
方澜澜心头温暖骤升:“这不是废话么。”
往怀安方向的地铁空荡荡,两人一路坐着回去。
楚沅:今晚我去方澜家住,就不回去了。
给关楠的信息刚发出不久,楚沅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不是短信,而是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