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的蒙蒙细雨,最终彻底倾盆而下。夜幕与大地纠缠到一起,混沌得宛如末日降临,令人心生绝望。
“大人,这里是阴阴之地最后一处生灵栖身之所,您看咱们是否现在就去制服对方呢?”
“此地名为‘兽灵幽谷’,乃是兽人族萨满灵能者的聚集地,那些石制图腾柱象征着对先祖们的悼念之意,却是与什么旧神无关。”
母虫阿尔贝托趴在格洛莉娅肩头处,开口轻声说道。身为雌魂蝶的它,天生就有着一双好眼睛。或者说,相较于雄魂蝶哈斯塔失去双眼后的实力骤减,雌魂蝶阿尔贝托完全没那种烦恼,眼睛对它而言不过可有可无之物。
虽然远古凶兽级别以上的强者也能通过感知力洞悉四周环境,可相较于亲眼所见却还是来得有些不真切,更无法准确掌握实际情况。
或许是即将结束掉这段无聊的旅程,母虫阿尔贝托显得有些精力旺盛。虽然他还是懒洋洋的趴在肩头,可眼底却是泛起了精芒。
“兽人族的萨满灵能者么,可我却并非感知到这里存在什么神谕者,想必是缺少传承的缘故吧。”
“走吧,既然对方已经也做好了准备,那咱们也该有客人的觉悟,否则却是显得太过失礼了呢。”
格洛莉娅闻言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却又摇了摇头。她觉得栖息于兽灵幽谷内的萨满灵能者们,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讲都比不上外界的赫图拉部落。
并且,格洛莉娅也早已感知到了对方的气息,只不过那是种完全没有任何敌意的味道,似乎还显得有些温和。
兽灵幽谷位于阴影之地最东端,这里三面被数百米的悬崖峭壁包裹,入口处却是不足二十余米,俨然一副世外桃源模样。
格洛莉娅最终停下脚步,却是谷口处已然站着两个肤色油绿的萨满灵能者。没有任何寒暄,格洛莉娅与母虫阿尔贝托被引入兽灵幽谷。
一路上,无数或高或低、或宽或窄的石柱映入眼帘。那些石柱表面以古兽人语刻满了对先祖们的悼念之意,或祈祷兽人族始终风调雨顺,或畅享未来更加光明。
“你们是否知晓‘旧神’,我很好奇在你们心中,难道就只有那些死掉的先祖么?”格洛莉娅将手搭在某个石柱表面,随即如此问道。
那是种苔藓被雨水滋润过的滑腻感,观其开凿的痕迹,竟似乎已然过去了十几万年,或许更久更久。
引路的两个萨满灵能者闻言皆是一愣,随即开口向格洛莉娅解释,称他们从未听闻过什么“旧神”一说,更无从谈侍奉对方。
准确来说,栖息于阴影之地内的这些萨满灵能者,仅会对兽人族宣誓效忠,仅会倚仗先祖们所遗留下来的力量。
那是近百栋兽皮帐篷,或大或小,却皆充满了最原始的味道。即便暴雨倾盆,但在格洛莉娅与母虫阿尔贝托现身之际,兽灵幽谷内的所有萨满灵能者却皆准备妥当,向两位神秘的强者躬身施礼。
母虫阿尔贝托对此嗤之以鼻,毕竟以它的实力,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蝼蚁的侍奉。然而格洛莉娅却是停下脚步,向一众萨满灵能者微微颔首。毕竟她能准确分辨出危险与淳朴,或者说是灵魂的纯净程度。
格洛莉娅之所以认可六花,只因六花是比自己还要纯粹的人;之所以接受布姆,只因布姆始终抱有希望;之所以接受克莉丝汀,只因克莉丝汀虚怀若谷。
之所以接受了珀耳修斯,只因对方忠心赤诚;之所以接受了哈斯塔,只因对方不屈不挠;之所以接受了阿尔贝托,只因那份时隔数百万年的爱恋。
然而无论如何,那些却皆为“纯粹的灵魂”,并非以表面所呈现的姿态定论,而是出于本质上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