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儿子害羞,算了。
严硕转身离开,角落的张瑛再次凑了过来,像鬼影似的。
清颜实在是没忍住:“你出来找我,不会穿件外套?”
张娘子本身轻功就很好,再穿着一身白,深夜里,冷不丁钻出来,还是挺骇人的。
“娘娘您武功高超,轻功也不在我之下,又怎么会害怕,我这不是事急从权嘛。”
张瑛说着,递过来一个香瓜。
“事情办完,我先回去啦,这个很甜,娘娘尝尝。”
清颜掰了一半,咬了一口,递给了张瑛一半,张瑛摇头:“我吃过了,我先走了……”
说完,再次消失不见。
清颜啃着香瓜,看着外面的月色。
此时天边弯月当空,像美女笑起时候的眼睛。
清颜慢慢地将香瓜吃完,将头扔到了草丛里。
清颜擦了擦眼角,连庚希会死,九泉之下的芸娘,应该可以安息了。
“公子,可靠消息,连将军被擒获,押解上京了……”
王猷文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上,面前的桌案上展开的,是一幅画像。
他没有回头,只问:“可有公主下落了?”
“公子赎罪,公主落脚的客栈属下已经查明。只是……属下去晚了一步,公主已经被庄毅找到了。”
“不必自责。”轮椅上的王猷文声音静得像叹息,“本来找到了,你也做不了什么。”
也不可能将她带回来……
就算他去,也是如此。
如今,他能做得,唯有放她走,让她安全。
“王猷文那头可有消息?”
“家主之前为了爱妾,与管家分头行动,押解的军粮一分为二,管家押运的那部分,被山匪所劫……”
“家主那头,暂时还没有消息……”
王猷文缓缓从轮椅上站起,人慢慢走到窗户边。
打开窗户,此时外面夕阳壮阔,晚霞艳红,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挥洒在他周遭。
使得他修长如玉的身影,仿佛渡了一层金边,唯有他周身的气质,淡如春雾,凭添了几份意兴阑珊的味道。
“山匪。”他看着天边的落日,低头又看向桌岸上的画卷。
他触手,即将碰到那人的脸颊时候缩回了手。
低头将画卷卷起,毫不迟疑地丢入到一旁的火盆里。
“公子——”阿桑很是不解。
公子为何将公主的画像全部损毁了?
王猷文目光仍是望着天边的夕阳,忽地握拳呛咳数声,剧烈的咳嗽震得他整个背弓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止住了咳。
可抬头一看,手上已经是鲜血。
“公子——”阿桑急呼出声,“您身体……”
王猷文抬手示意不必大惊小怪,他拿起手帕轻轻擦拭,随即将手帕也丢执在火盆中。
眼角余光看也不看火盆一眼,仿佛刻意压抑着自己。
“连家败了,王家百年基业,也会跟着陪葬……”他慢慢走到自己的轮椅上,安静地坐了下来。
“她若是能安好,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