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玮倾恨透了这样的感受,她咬牙切齿看着我,“逸辞根本不会无聊到来酒店。”
我面对她那副苍白脸孔,淡淡说,“是我叫来的。”
她死死捏住拳头,可她哪里还有力气,她此时就像一抔沙,张开手不需要扬,就已经失掉了三魂七魄。
“他来不来是他的事,你做不做是你的无耻。”
我说完这句话不愿再看白玮倾的脸,她实在太憔悴,可即便半截身子都入了土,还拖着残躯跑来与情夫苟且,这大约也算历经考验的真爱吧。
这爱情可真讽刺。
还是越少越好。
医生赶到房间将晕厥过去的方棋抬上担架迅速送出酒店,所幸这场闹剧是关起门来解决,并没有惊动其他房间的住户,只大厅为数不多的几个值班人员有所察觉,不过吴助理会妥帖善后,势必不会让有损周逸辞声誉的流言传出去。
荒诞残局之外的夜色,非常美好。
救护车呼啸驶离,吴助理拉开车门护送周逸辞和我坐进去,每个人都脸色凝重,包括我在内。
说不上谁多谁错,只是婚姻当中男人得到的舆论包容更大一些,所以周逸辞和白玮倾同时出轨,白玮倾更显得罪大恶极,丑陋得让人难以原谅,而周逸辞则连犯错都算不上。
我将我这边的窗子打开一半,透入新鲜空气供以呼吸,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压抑,摊上这样丑闻没有哪个男人可以云淡风轻。
吴助理也不出声,生怕引火焚身,他一路将车开的飞快,想快点甩掉这颗定时炸弹,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灯时,周逸辞忽然开口问我,“因为什么,执意要这么做。”
我盯着窗外静止的夜景脱口而出,“这些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但我陪在周先生身边,我就希望您永远光辉耀眼,不要被任何污点染脏。”
他笑着哦了一声,怪声怪气问我,“那你算我人生中的污点吗.”
他这话问得我措手不及,我一时失声,不知怎么应答。红灯变为绿灯时,车猛地一冲,我朝着副驾驶栽过去,碰到了额头,吴助理立刻减速,我半张脸贴在椅背上,垂眸看着周逸辞脚上的黑色皮鞋,“那周先生觉得,方棋的存在,是您的污点还是周太太的污点。”
周逸辞眯了眯眼,“如果我在乎,那就是我的,如果我不在乎——”
他嗤笑了一声,抬手点了根烟,将他那边的窗子压下,探出手去吸,“那就屁都不算。”
我缓慢直起身体,目视前方一掠而过的夜色,“在我和周先生的关系里,周先生好比周太太,我就是方棋,我们同样是婚姻外的产物,这个产物不该存在,可我们也都不是彼此的污点。”
周逸辞眯着眼继续吸,他吸完多半截后,顺手扔向了窗外,轻飘飘的烟蒂没有一丝挣扎的力量,就在后面追上来的车轮下,化作尸骨亡魂。
“你猜我喜欢你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第一次和我谈情。
这么久没提过。
我说,“那周先生心里我是您的污点吗。”
他毫不犹豫说是。
我心脏揪了揪,说不疼是假的,可这丝疼也仅仅维持了一秒,我故作镇定莞尔一笑,“那周先生肯定喜欢我,如果不喜欢,谁会莫名其妙往自己身上泼脏呢?”
吴助理连大气也不敢喘,他手死死捏住方向盘,背上暴露的青筋显示他现在有多慌,他不善于情绪外露,他是真觉得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惹恼周逸辞。
后厢内沉默了很久,在车驶向一段没有路灯漆黑一片的羊肠小路时,周逸辞忽然阴森森的勾起笑容,他猛地倾轧下来掐住我脖子,将我身体扣押在椅背上狠狠挟持住,我没想到他做出这样动作,惊慌中卡住了喉咙,咳又咳不出,憋得一张脸通红。
吴助理看到这一幕目光一滞,他担心周逸辞受到刺激会对我下手泄愤,他想要张口制止,但声音还没发出来,周逸辞便吩咐他将挡板升起。
吴助理按在按钮上,他不死心试探喊了声周总,周逸辞恶狠狠的嗓音在车厢内漫开,“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