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子接了帕子,一时不知道她这话何意,只呆呆的望着两人。
这天下兴亡,王侯争位,结果好坏同他们都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过程中的残忍艰辛,往往需要他们这些普通人来承受。
国无强将,必定势微。
而他们的可悲之处在于,曾有过容王那样一个犹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但是现在,那些个酒囊饭袋都还好好的活着。
而他在众人心中,早已不知道成了何处的一抹幽魂。
两人执手继续往街上走,当下心情便都有些沉闷。
秦或眸色有些深沉。
卿宁却是在想,那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街上行人,明显的比之前少了许多。
原本热闹无比的小铺也管了不少,剩下稍微年迈些,留着这里讨生活。
“要是容王还在多好,如今这些人,就知道给自己争权夺利抢地盘,哪里还有人管我们小老百姓怎么活命!”
卖文房四宝的老先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原本的生活闲散,一下子街上连人都少了大半,哪里还说什么生意兴隆。
“没了容王在,那些小人还不是使劲折腾,咱们也好收拾收拾东西,避避去吧。”
街上仅剩的几人一片哀声叹气。
“也不知道那年纪轻轻的长风候能撑多久。”
紧接着又是一叹。
若不是北溱国中已然完全没有人选,怎么会让一个平日知道风花雪月的王侯子弟上战场。
即便是撑住了几日,谁知道能撑多久。
无兵无将,数量之悬殊已经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何况那少年,即便有几分才干,也终究不可能成为另外一个容王。
今天明天,还是后天,终有城破之日。
那时,也许再无北溱。
而他们便会沦为比现在更为低等的贱民,任强国之人践踏驱使,陷入无比的黑暗之中。
小孩儿苦恼不止,揪着母亲的衣角要找“爹爹。”
为数不多的行人里,竟无一个壮年。
卿宁以为,这一处便是传说的世外之地。
但现实却无比残酷的告诉她,国难当头无处避世。
“为君死为王战,是尔等的荣耀,竟然还妄想逃脱,今上有令,有胆敢违抗招募令者,杀无赦!”
带着倒刺的长鞭扫在意欲后退的壮年男子身上,带起一片血肉模糊。
“官也饶命啊官爷,我家娘子刚生了第三胎,家里几个小的还嗷嗷待脯,实在离不了我啊!”
那男子脸色惨白的跪趴在地上,五体投地。
身上鲜血横流,却好像没有察觉一般,朝着那满脸横肉的招募管跪求着。
“国难当头,说什么家里离不了人,要都是你这样的人,留着又有何用!”